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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陈夕苑忽然不肯动了。
顾绍卿停下脚步睇她,“不舒服?”
语调虽然冷,但若仔细听,还是能从中剥出几分关切的。
陈夕苑点了点头。
担忧催冷了顾绍卿的脸,他的眸子,“哪里不舒服?我背你回去。”
陈夕苑静静地瞧了他十数息,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忽地笑了,笑得明艳至极,“我骗你的。”
顾绍卿:“。。。。。。”这小孩儿,是欠打吧?
陈夕苑:“哥哥,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些日子,陈夕苑被顾绍卿养出了新的习惯。每次夜跑完,总要吃点什么。量不算多,但都是极为新奇的。
顾绍卿:“不许吃。”
陈夕苑:“为什么?”
顾绍卿:“因为我是你师父,我说了算。”
“那我不走了。”小郡主没招了,往地上一蹲,开始耍赖了。她随后捡了一小截枯枝,扒拉着地面上的尘土。
顾绍卿被这一幕气笑了,“陈夕苑,你几岁了?”
陈夕苑不理他,把地面刮平了,开始写字。
一笔一划,一个“顾”字很快浮现。不用说,这是又准备骂顾绍卿了。
“。。。。。。”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神,赤冶剑主少见地服了一个人,服得很彻底。
“起来。”
娇娇人儿仍旧没理他,这会儿“绍”字也写完了。
顾绍卿,“想吃什么?”
陈夕苑闻言猛地抬头,漂亮的眸子里寻不到一丝同低落伤怀有关的情绪,全是得逞后的得意与欢喜。
顾绍卿:“。。。。。。”
这小破孩再纵容下去,怕是要踩在他头上撒野了。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般了,但他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或许,是他不愿意想办法。
究其根源,是他喜欢并且需要这份鲜活,以及唯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的娇气任性。
顾绍卿的思绪跌宕间,陈夕苑毫不客气地道明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吃吊锅。”
说起吊锅,顾绍卿是知道的。大约是两年前,师父在他的小院里架起了柴火,吊锅悬于上。置入用辣椒炒香的甘笋与咸肉,焖上一炷香的功夫,就算拿锅盖掩着,那香味也能飘老远。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有乡民在他的院外喊,“烧的什么菜,这么香?”
如今天还没暖起来,吃个热辣辣的吊锅也没什么。就是。。。。。。“你下午吃了花椒鱼,这会儿又吃吊锅?你是不是想明天眼睛肿脸肿?”
随后拍板,“明儿下午吃。”
陈夕苑想想也是,“好吧。”
话落,丢了手中的枯枝就准备起身。顾绍卿的手伸向她,像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他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