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爹,生生活成了孙子。
“三郎,你还记得五日后是你大伯生辰么?”
情绪和缓,顾世勋开始考虑战术了。由顾世承切入,这难驯的戾兽总能收敛些。顾绍卿依旧一言不发,将“话不投机半句多”演绎得淋漓尽致。
顾世勋:“。。。。。。”
费力地撇去了尴尬和愤怒,“到时候回家一趟,穿身像样的衣服,我瞧着今儿这身就不错。”
顾世勋刚看到儿子穿这一身,着实被惊艳了一把,他亦猝不及防地被记忆击中。
当年他的发妻萧安盈也最是衷情白色,每每穿上,他都着迷于那矜贵明润的气度。直到有一天他意识到:着迷的末端并不是越发深沉的爱,而是自卑。
顾世t勋出生军功世家,虽说这份功勋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出生就站在高处,是确实存在的事实。他自恃甚高,他不可能容得下自卑这样的低微情绪。所以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冷落妻子。她让他不好过了,他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滋味,于是开始流连于像烟花之地。
柳如烟、花似锦,最是迷人眼。
他的清醒,很快被磨灭。
这个时候,秦如烟扑了上来。小家碧玉吴侬软语,她不爱白色爱花里胡哨,不够明润气质也没那么高贵,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顺着他,也不会让他产生自卑之感。
。。。。。。
思绪生波,顾世勋察觉到,刻意地压敛了一番,把注意力带回到了正题,也是他来的主要目的上,
“听说,郡主殿下拜了你为师?这样的大事儿你怎么不同家里商量商量?”
话到这里,顾绍卿忽然有些烦了,他不耐地拧起了眉。
顾世勋瞥到,不禁顿滞,但一想到秦如烟这几日同他说道的,他还是觉得有些话当讲。
于是深呼吸,硬着头皮,“郡主金尊玉贵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教授武艺行,但千万。。。。。。”
千万如何,不用说顾绍卿也明白。不过是告诫他不要对小郡主起不该有的心思,他不配。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亲爹如此贬低自己的孩子,还摆出一副“我是在为你着想”的模样。
和他呆久了,只觉倒胃口。
现在的顾绍卿不会再为那点儿可要可不要的亲情委屈自己了,他冷冷开口,“千万什么?千万不要喜欢上小郡主?我是不是该向郡主引荐顾家二爷您的亲生子?”
顾绍卿话里的讥讽明晃晃,刺得顾世勋脸都疼了。
这样的指控,他断然不会认,“怎么说话呢?三郎,你这不知好歹的性子几时才能改改?”
然而无论他如何否认,和谐至此破灭了。因为顾绍卿又改了主意,他不想知道顾世勋能荒唐到什么地步了,简直不知所谓,浪费生命。
他的面容清冷,“是不是你和你那位侧室心里清楚,别急着否认,抬头先看看天。顾家二爷,凡事差不多得了,孽造多了,迟早遭报应。”
闻言,顾世勋恼意盈面。顾绍卿却是微微勾唇,勾勒出一抹愉悦的弧度。他恼就对了,他越恼怒他就越开怀。
被这样的想法促着,他以最柔和的姿态朝着顾世承刺出一刀,“让一让,我还要去见小郡主呢。”
“今日陈府有酒宴,我答应了她要去。迟了,小殿下可能又要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