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握紧了他的手,“你不担心浩儿吗?”
容哲修颔首,“我担心浩儿,可是我——”
“不是说好了,要一直抱着你吗?咱们拉过勾的,你怎么忘了呢?”林慕白含笑看一眼容盈,抱紧了容哲修,“一起走吧!以后不管去哪,我都带着你。”
“真的?”容哲修欣喜。
“当然是真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如意推着木轮车,快速朝着外头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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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已经乱作一团,哭泣声,慌乱的脚步声,混成一团。整个公主府都陷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就像当日容哲修出事一般。
“都给我让开!”莫青辞厉喝。
屋内的奴婢们悉数撤离,唯有莫老爷子和沈玉莲还守在房内。
“侧妃请!”莫青辞毕恭毕敬。
“好!”林慕白颔首,如意便推了她来至床沿诊脉。
莫老爷子朝着端坐在案旁,抱着容哲修一言不发的容盈行礼,而后朝莫青辞使了个眼色,父子两个便悄悄退出了房间。这一幕正好被如意瞧见,如意只觉得心头不悦。孩子都快死了,这莫老爷子竟还这般固执的瞧不起师父,真是气人。
外头,莫老爷子寻了僻静处,冷了声音道,“你把林侧妃请来做什么?”
“爹,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个?浩儿都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些东西。如今我不管公主与林侧妃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不管您怎么想。现在,我只在乎浩儿的性命,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在乎。”莫青辞切齿,眸中恨意阑珊,“不管是谁,敢动浩儿,我绝对不会放过。”
莫老爷子轻叹一声,“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就这女人能成什么事?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就算是异想天开,那也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我就算是跪着求着,只要能让浩儿转危为安,便什么都是值得的。”莫青辞冷然,“事到如今,不管怎样,我只要浩儿的命。他活着,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我知道浩儿对你很重要,可是青辞,你要想清楚,毕竟浩儿他是——”
“我想得很清楚。”莫青辞打断了莫老爷子的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性命来得更重要。”语罢,莫青辞拂袖转回房间,如今他心系莫浩,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沈玉莲压低声音道,“老爷,让侧妃给小公子施针,万一惹怒了公主,公主病发——可就了不得了。城中那么多大夫都给小公子看过,都束手无策,她一个侧妃养尊处优的,能起什么用?可别到时候治不了病,还让小公子病情加重。”
“没一句好话!”莫老爷子拄杖一跺,一脸愤懑,“浩儿是莫家唯一的根,青辞这么做虽然有欠妥当,但也是没办法了。如今只希望那个侧妃有点用处,若是能救回浩儿一命也算是浩儿的造化!”孙子毕竟是莫老爷子的心头肉,他膝下可就这么一个孙子!
“妾身也是担心浩儿,到底咱们莫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沈玉莲轻叹一声,搀起了莫老爷子,“里头有侧妃和城主候着,老爷不妨在外头等消息。”
如此,也是眼不见为净。
莫老爷子点了头,焦灼的捏了捏拄杖,心下有些慌乱。孙子生死未卜,当爷爷的哪能安心坐得住。
莫浩的脉搏已经极为微弱,若非林慕白医术精湛,根本就探不出脉来。所幸早前有大夫为莫浩施针下药,也算起了一点作用,如今林慕白只能先行施针护住莫浩的心脉,保持体内气血的运行。否则一旦气血停止运行,腑脏就会衰竭。腑脏衰竭,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
等着施针完毕,林慕白已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如意快速上前,为林慕白拭去额头薄汗,担虑的望着她,“师父歇一歇吧!你才刚醒来一会,若是熬不住再倒下,那谁来救小公子?”
林慕白笑得微凉,“我没事,只不过小公子的伤势很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只看今天晚上,若他能熬过今夜,便算是过了第一关。”
“第一关?”莫青辞一愣。
“熬过今夜,不代表他会醒,只能说明他有活下来的机会。”林慕白轻咳两声,容色又白了几分,“但能熬过今夜,我就有把握保他性命。小公子伤得太重,我也只能尽心到此,一切还得看小公子自己的造化!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他。”
莫青辞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有些希望的。
“多嘴问一句,敢问城主,小公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成了这样?这外伤可不是寻常磕碰而成,显然是用了不少气力的,一般人怕是没这样的本事吧!”林慕白道。
“不瞒侧妃,浩儿从秋千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在了石头上,这才——”莫青辞哽咽了一下,望着自己年幼的儿子,躺在床榻上生死难料,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我能不能去看一看那个秋千?”林慕白问。
莫青辞点了头,“可以,事发之后我便教人看守了花园,不许任何人靠近半壁。一切都保持原状,只想着等浩儿无恙在细细的查下去。此人穷凶极恶,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慕白轻叹一声,如意便推着她往外走。
容盈快速抱起容哲修,紧随其后。
紫藤架下的秋千,跌落在地,唯有空荡荡的绳索在风中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