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承顺帝的怒喝声,瞬间将嵇常钧从癫狂中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看承顺帝,眼里满是委屈:“父皇,区区一个国公之子就敢这般讽刺儿臣,他这是根本没把咱们皇室放在眼里。父皇,成国公如此管教儿子,其罪当诛!”
听到这话的裴天华瞳孔微缩,然后立刻起身在殿中跪下,沉声道:“是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裴琰也默不作声的跪在了裴天华身后:“是微臣口出妄言,请陛下责罚!”
玉姝看着两人,想了想,也跪下去道:“父皇,此事皆因儿臣起,成玉只是护妻之心急切,这才有些口不择言。父皇若是要责罚,尽请责罚儿臣,莫要牵连了成国公这般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
承顺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久久都没说话。
饶是玉姝,这会儿也猜不透这位皇帝在想些什么。
果然,伴君如伴虎,哪怕她掌握着承顺帝最大的软肋,也不能完全对这个男人了解的。
与虎谋皮,还得再行事谨慎些才是!
殿内气氛安静又诡异,方才几个帮着裴琰怼太子的老臣坐不住了,也跟着起身颤颤巍巍的跪下。
眼见着跪了一大片人,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头顶,承顺帝终于叹了口气。
“此事就此揭过,太子御前失仪,下去好好反省三日吧!”
说罢,承顺帝再次对着柴福挥了挥手。
柴福这次硬了心,哪怕嵇常钧再挣扎,他也使出了十成十的劲儿将人给拉了出去。
嵇常钧一走,殿内气氛陡然一松。
朝臣们默默松了口气,玉姝却偷偷瞄了承顺帝一眼。
结果这一瞄,正好与承顺帝打量她的视线对上。
玉姝心中一凛,连忙挤出笑容道:“多谢父皇给儿臣撑腰,不过父皇放心,儿臣不会把太子弟弟的话记在心上。我们是骨肉至亲,姐弟之间又哪有不拌嘴吵架的?”
承顺帝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都起来吧!”
殿内的人都默默起了身,承顺帝把目光投在裴琰身上,意味深长道:“朕以前只知二郎文采斐然,却不知三郎竟也这般能言善辩。裴公,你果真教子有方!”
裴天华眸色暗了几分,面上神色却有些惭愧:“都怪微臣平日太过纵容这逆子,才叫他这般狂妄犯上,臣有罪!”
“哈哈哈。”承顺帝大笑起来,神情极为和善,“你有何罪?龙有九子,还各个不同呢!朕就觉得成玉极好,将昭德许配于他,果真是天作之合。”
说罢,承顺帝笑看着玉姝问道:“昭德啊,父皇为你指的这桩婚事,你可满意?”
玉姝不知道承顺帝此话何意,但还是面露羞涩,垂眸轻声道:“儿臣满意,多谢父皇!”
承顺帝又哈哈笑了起来,还顺着这话又打趣了两人几句,朝臣们见这事儿似乎已经过去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可刚松完气,承顺帝就话音一转,笑容可亲的问裴琰道:“成玉啊,你那最后一问,问储君之仪,当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