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染虽说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但在多日亲自上阵赈灾之后,还是必然性的有了些疲惫。
但这种疲惫,并不能打消她的警惕心和敏感度。
夜晚中的祁染染,依旧如在祁府一般,不能深眠。
也是这个习惯,让祁染染在近日来觉得有些异样。
她总是觉得,在黑夜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生活的营帐。
但异样之所以没有成为祁染染心中的真相,是因为祁染染暂且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双在暗处的眼睛。
私下被祁染染派遣去搜查周围的习武之人,大多是祁染染一开始从祁府带来的,都是能信任的人,其中能力强的也不在少数。
但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没能探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仿佛祁染染感觉到的异样,也不过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此时,祁染染坐在营帐书房区域的椅子上,面前是笔墨纸砚,她揉揉自己的眉心,在回忆她第一次发现异样的情景。
那是一个夜晚。
祁染染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沉入睡眠,为明日的赈灾养精蓄锐,却不想突然觉得自己的营帐中似乎有人造访。
她是个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
在祁染染抵达六江城的第一日夜晚,她便是在枕头底下藏了匕首的。
于是,祁染染在感觉到这种异样的第一刻,先是在黑夜中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随后立刻拿出了她准备的匕首。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当时在祁染染的判断中,若是这个造访营帐的人,是为了刺杀或是从自己这里谋取什么利益。
既然挑选了自己应当已经沉入睡眠的时辰,就必定会将带来的武器伸向自己在的床铺。
故而祁染染便一直等着。
等着敌人来。
所谓等着,其实不过是祁染染当时短时间内头脑风暴,想出来的最保险的办法——
因为祁染染并未听见这个闯进自己营帐来的人发出的脚步声。
相信直觉,是祁染染的第一反应。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待许久,乃至祁染染心中的紧张都几乎要散开了的时候。
她终于试探性地直接从床铺上坐起来,直接掀开了垂下的床帘。
四顾,竟是真真一个人都没有的。
记忆进行到这个地步,祁染染感觉到自己甚至有些头痛。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祁染染是不相信这个判断的,她相信自己那一瞬间竖起的寒毛,以及突然加快的心跳。
那是一种遇见危险,而出现的应激反应。
祁染染了解自己。
她睁开眼睛,用毛笔蘸取了墨水,直接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要对陆宥传的信。
确然,陆宥在自己抵达六江城的第一日起,就将营帐搭建得距离自己很近的消息,祁染染是在之后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