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禾没有应声,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的人像是耐心耗尽,开始捶门,还拽着门扣使劲摇晃,想要强行开门。
宋云禾抱紧了包袱,想了想从包袱里翻出一样东西来,那是顾临临走时交给她的匕首,作防身之用。
匕首在黑暗里泛起一点寒光,宋云禾悄悄摸到门后,心想要是人闯进来,她就先下手为强,捅对方一刀就冲出去呼救。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门内外的人均是一个激灵。
“干什么呢?”那人嗓门极大,吼道:“大半夜不睡敲什么门?我记得你不住我隔壁吧?”
“嗨,走错了。”门外的人打着哈哈,踩着步子走远了。
宋云禾又等了一会儿,等到外面彻底安静才回到床上,却不敢再睡,睁着眼到了天亮。
白天比夜里安全,宋云禾趁着外头热闹睡了半日,准备晚上继续熬。
顾临说或许两日就能回来,快的话,应该最迟明晚就能到了。
宋云禾在这丝静谧里逐渐放松,卷曲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然后,缓缓闭上了。
宋云禾看见了很久以前的宋陶章。
那似乎是她很小的时候,那时他们还住在西津,正月十五元宵那日,西津的百姓会出门放花灯,西津的夜晚热闹非凡,也不似定安那般寒冷。
宋陶章抱着她走在西津的街道上,她裹着厚厚的棉袄,梳着漂亮的花苞髻,手里还提着一个兔子灯笼。
漫天都是放飞的花灯,连成了一道银河。
“爹爹,你看!”她抬手指向天空。
可一转眼,她就独自站在了西津的大街上,宋陶章已不见踪影。
“爹!”
宋云禾猛地睁开眼,慌乱的心跳逐渐平息,她翻过身,门上隐隐映照着光亮,朦朦胧胧,像有人在远处点亮了烛火,又有些像西津夜空中孤独的花灯。
宋云禾闭上眼,片刻之后倏然睁开。
不对!
房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宋云禾走过去打开门,热浪扑她一脸,一股浓烟立马涌了进来,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