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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如今田家只是抄家流放没有满门抄斩,已是陛下格外施恩了。”
“听说田家是已故德妃娘娘的母家,田伯川也是被人利用想要替北境的那位讨个公道。”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干这种事,这就叫自作自受。”
斜阳西照,临街的茶楼里,茶客们谈论着田家被抄一事,一辆马车正缓缓从楼下经过。
明日,庆文帝将亲自提审萧丞昕,督办其与徐皇后谋反一案,趁着今日得空,是时候去见见那位了。
很快,马车在诏狱门前停下,聂星竹和弥月搀扶着云朝下了车。
一道柔和的余晖恰好洒在眼前黑灰色的砖墙上,云朝仰头看了看,这诏狱的墙大概是这皇城之中最高的罢。
按照律例,谋反重犯在提审前是不允许与外界接触的,不过这位煜王妃前两日就派人来传过话,手上又有通行的令牌,诏狱的人自是不敢为难,更重要的是,这位十有八九就是将来的太子妃,怎敢得罪呢!
狱差亲自将云朝带到萧宸昕的牢门前:“王妃娘娘,就是这儿了。”
“多谢。”聂星竹将袖子里的银锭塞到差役手中,“王妃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太久,劳烦差大哥将牢门打开。”
官差迟疑了片刻,掏出钥匙来打开牢门:“王妃娘娘,小的就在外面,有事您尽管喊一声。”
说罢,转身走t了出去。聂星竹也跟着出去了。
云朝四下看了看,这间牢狱是单独的,狭长的甬道连接四面高墙,因光线不好,此刻已点上了灯。
萧丞昕就在那牢门后面,一身囚衣,一动不动坐在石床上,床上一条还算干净的被褥,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云朝推开门走了进去,石床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
狱中有些昏暗,壁上的油灯投下一片阴影,萧丞昕觑眼打量一番,倏地站起身。
“朝朝,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云朝站着没动,萧丞昕在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被迫停下,只因脚上的镣铐已拉到最远。
“宸王殿下还是像往常一样唤我一声五嫂吧,免得叫人心里膈应。”云朝嗓音冷冰冰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事到如今,后悔么?”
萧丞昕愣了一瞬,忽又笑起来:“后悔?成王败寇罢了,谈何后悔?本王是输了,可他萧起庭又是什么好人?说到底,他跟我没什么两样。”
稍顿,瞪着眼道:“本王唯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