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平像是突然惊醒般猛地睁开了双眼,用力地喘息着,头部残留的疼痛让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但和疼痛比起来,脑海里逐渐回归的那些记忆,才更让他在意。
回归的记忆和原本有的记忆互相交错,引起了一阵混乱,以至于了平在清醒过来之后又被冲击得宕机了几秒,意识差点没被当场撕裂——如果这种撕裂感不只是他的错觉的话。
了平缓缓抱住了头,低吼了一声,被逼出了满脸的冷汗,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狱寺和山本被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向了了平。
“什么情况?喂,草坪头你怎么了?”
“笹川前辈?”
蓝波也被这突然的一声吼震了一下,手上的糖果都掉了,在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捡糖。
本身的意志力越强,感受到的痛苦就会越重,这是无法避免的。而那个人现在的力量比指环争夺战的时候更强了,所以对他们的影响和压制也会更加沉重,原本就已经无法抵抗的意识要怎么才能在这种冲击下坚持下去?没有人知道答案。
她没有把握,她甚至不知道之前几天晚上,她做的那些事到底有没有派上用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留下反抗的火种,但编造虚假的梦境其实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无法分清真实和虚假,真实的和boss相处的记忆、由幻术制造的虚假的记忆、由那个人的能力制造的虚假的记忆,以及过去和那个人真实相处的真实的记忆,这些混在一起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不能肯定。
但至少,也许不会让他们和boss相处的那部分记忆被轻易压制下去。
库洛姆听着镜子外面传来的吼声,心脏咚咚地跳着,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和期待着了平的变化。
她不敢马上离开,因为如果这一次失败了,为了避免笹川了平本身的意识被当场击毁,她就需要重新将笹川了平的记忆回收到镜珠里,将笹川了平的意识重新压制下去。
“呼……呼……”粗重的呼吸声从镜子外传来,甚至连这个呼吸声都带着颤抖。
“喂,了平,你怎么了?”小婴儿的声音传来,库洛姆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是那个阿诺克巴雷诺,但她不知道现在的阿诺克巴雷诺还记不记得真相。
她不能被发现,即使对象是那个阿诺克巴雷诺也一样。
库洛姆的呼吸下意识放轻了些,但还是专心听着外面的声音,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了平的身上。
同时,她捡起一颗石子,随手往旁边用力扔去。石子消失在了半空,往不知名的方向飞去,库洛姆没有给那枚石子更多的关注。
“我……没事。”
终于,她听到了笹川了平的声音。
镜子外的世界,了平的呼吸沉重,但还是缓了过来,在无意识地作呕了两声之后,就撑着膝盖缓缓站起。
他随手擦了擦流到下巴上的汗,笔直地看向了前方,眼神严肃而锐利。
虽然不知道怎么“抵抗”,或者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应该抵抗些什么,但他还是凭借本能做出了不知道正不正确、但似乎有用的选择。
他选择暂时不再去想那些混乱的记忆,不再去追究自己那些突然变得凌乱了的过去。
他只要有一两个锚点就够了。
在无比混乱的记忆里,他找到了一个锚点——
他只要记得京子还在等他回去就好了。
接下来的战斗是为了谁而战?这不重要,他只要打败眼前的对手就可以了。从以前到现在都从未变过的一点,那就是他相信他的拳头!
【敌人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