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实话还不简单,紫岚和紫嫣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跟着主子久了,心知主子的处境,但凡有半点妇人之仁,脑门上的那刀子,就得狠狠的剁下来,谁都跑不了。
既如此,何心软?
“银针刺穴,如同酥骨。”紫嫣深吸一口气,“这法子还是太医院的太医教的,学得不好,莫要见怪,若是扎偏了,可能会更疼一些。”
紫岚笑道,“习武之人,怕什么疼啊?”
“倒也是!”紫嫣点点头。
可针偏了,那是真的疼,疼到骨子里的疼。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的冷汗扑簌簌的往下掉,浑身上下仿佛泡在了水里,钻心刺骨的疼,可手脚被掣肘,悬于树下,压根动弹不得。
“五官狰狞,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紫岚摸着下巴,“可惜这不是金陵城,但凡在府上,我倒是可以抽了他的骨头,当着他的面,为他做一把骨笛!”
紫嫣瞧着她,“前阵子不是喜欢剥皮,这会怎么想起抽骨来了?”
“腻了,换个法子找乐。”紫岚两手一摊,满脸的无奈,“横竖闲来无事,闹着玩罢了!这些年做骨的手艺生疏了,如今得捡起来,许久没遇见莹白如玉的好骨头了,倒是惦念得紧。”
听得这些话,男人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抽骨?!
“别担心,我虽然手艺生疏了,但绝对下手快准狠,不会让你太痛苦。”紫岚白了他一眼,反手便抽出了自己的短刃。
寒光利刃,在男人的肚皮上晃悠一圈。
“哎呦,从哪儿开始呢?肋骨?一根两根?”紫岚兀自踌躇。
紫嫣道,“不如从最底下这根开始。”
“倒也不是不行!”紫岚凝眉。
男人急了,这下是真的急了。
“别,别,我说,我说!”
紫岚蹙眉,“哎呦,你就这样说了,那我怎么办?我这手艺还没发挥出来,你就弃械投降,这可不成。”
“我说,是关州,是定王……我是定王的人。”男人哭丧着脸,“王爷被流放之后,我等旧部憎恨公主府,想为王爷报仇,所以、所以……”
百里长安不远不近的站着,背对着他们瞧着从树梢落下的光亮,掌心摊开,那羸弱的金色锋芒,就这么落满掌心。
可瞧,不可掬。
看得见,摸不着。
“定王已经被流放,你们不去兰山关,跑这儿来瞎折腾。”百里长安徐徐收了手,连头都没回,放眼瞧着远方,“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忠心耿耿,知道的……只当你们是真的愚不可及。”
沈唯卿怀中抱剑,“跟县衙勾结,也是为了定王?编瞎话的时候,就能动动脑子?真以为人人都是脑袋朝下长的?”
“所以说啊,还是得抽了这根硬骨头,才得实话!”紫岚的刀子慢慢悠悠的抵在了男人的腹腔,“从这儿往上,剖开,可取骨。”
男人瞧着那血一点一滴的渗出,登时面白如纸,身子抖如筛糠,“不不不,我说,我说,别抽,别抽!”
“再不说实话,可就真的要抽咯!”紫岚阴测测的笑着。
男人吓得直接尿了裤子,“我说,是……”
“咻”的一声刺耳声响,沈唯卿的第一反应是快速张开双臂,将百里长安护在怀中,让她脊背贴在树干处,以他自身脊背为遮挡。
“主子?”
“主子!”
四下,登时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