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步心道:这还不傻?
楚羽领着霍庭燎回了房间,方远山让人赶紧送了瓜果点心进去,顾自去找了柳姨娘母女。柳姨娘自然是不肯答应的,母女两个这会还在气头上。
“让我去给楚羽赔礼道歉,三跪九叩?”柳姨娘哼哼两声,“这小贱人想得美。”
“不去?”方远山问。
柳姨娘背过身去,“不去。”
杜文慧道,“姐夫,这是杜家又不是霍家,他一个外姓人怎么可以在这杜家横行无忌?你身为朝廷命官,何以要怕他这一介商贾?”
方远山深吸一口气,“你可知这商贾的背后乃是当朝大将军?他敢直呼大将军名讳,你就该明白此人身份特殊。他于斛将军有救命之恩,所以大将军才会赐予金币恩德。见金币如见大将军,若是敢忤逆,那就是对大将军的大不敬。”
“皇上信重大将军,朝廷数十万大军都握在大将军的手里,只要大将军跺跺脚,别说是我就连整个杜家都能被连根拔起。咱们不过是一介文官,皇上重武轻文,想灭了杜家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柳姨娘骇然,与杜文慧面面相觑。
杜文慧凝眉,“这般严重?好生厉害。”
“如今你我的事情已被楚羽知晓,若是她一个不高兴给捅出去,丢了岳父大人的颜面,你觉得他会饶了你吗?我身居朝堂,岳父大人尚且会留我一命,让我改了这错误。可你呢?”方远山步步逼近,字字珠心,“文慧,你觉得岳父大人会怎么对你?”
“爹会把我赶出家门,永远都不许我再回杜家。”杜文慧深知父亲杜城对于名声的看中,杜家的声誉是不许有污点的。
一旦被爹知道,爹一定会翻脸无情,再也不要这个女儿了。到那时,别说是杜家的财产,恐怕她们母女连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
想起自己今后的狼狈,想起没了荣华富贵之后,自己怎样的苟延残喘,柳姨娘母女当即变了脸色。
方远山继续恫吓,“我也看出来了,那楚羽是个口硬心软之人,虽说让柳姨娘三跪九叩的去,可实际上呢?说到底你也是长辈,是杜家的妾室。你尊她的姨娘一声姐姐,在辈分上楚羽也得尊你一声姨娘。咱们现在若是不服软,把这丫头逼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到时我也保不住你们。”
“娘?”杜文慧急了。
为了将来,柳姨娘只能忍辱负重,“好!今日我便受了这胯下之辱,来日我若翻身。必定要这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
“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方远山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走吧!”
霍庭燎正在屋子里,听着楚羽细细嚼着点心的声音,面上的僵冷逐渐温软下去。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展露此生最吝啬的笑靥。
他看不见她,可他希望她看到自己笑容的时候,能更高兴一些。他不愿与任何人分享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愿任何人跟她分享自己。
这大概是爱情里最自私的想法,也是他蓄谋了千百年才终于达成的结果。
“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笑而已。”她一直有感觉,他早晚会来找她,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下,“你说我不了解霍家,如今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不太了解。不了解霍家。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过去,不晓得霍家的过去。”
“你有我的未来。”他含笑望她,“我此生将来都将托付于你,前尘过往没有你的参与,是以对我来说就都不重要了。”
楚羽撇撇嘴,“油腔滑调,惯会哄人。”也不知为何,突然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谁?”
他一怔,凝眉不语。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把所有的美好顷刻间幻灭于无形之中。
室内,一片死寂。
他置于膝上的双手微微蜷握成拳,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终是彻底冷了下来。
最后还是方远山的到来,化解了这无形中的尴尬。柳姨娘在外头跪着。还真当是三跪九叩的,嘴里说着对不起。
楚羽起身,抬步走出了门。
一句话都没有,连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于是这便尴尬了,柳姨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她是继续三跪九叩呢?还是就此作罢?可楚羽并没有说原谅,现在起来,是不是诚意不够?
万一这丫头再闹一场,柳姨娘觉得自己怕是撑不住。
墩子蹲下身子憨厚的笑着,“你跪的姿势不太对,俺瞧着都不高兴。你瞧,你都把小羽惹生气嘞,肯定嫌弃你跪得不好看,磕头不够响。”
他起身用力的跺脚,“听到木有啊?就这样。咚咚咚的磕头,把脑门磕响亮点,小羽就会高兴嘞。你说你这人弄啥嘞?早知道要受罚,干啥作死嘞?”
语罢,墩子惋惜的摇头,吃着花生渐行渐远。
狐小步也跟着摇头,懒得搭理这对母女,二话不说的离开当场。
徐绍把方远山请了出去,当即合上房门,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打扰自家公子休息。尴尬的三个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摸透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墩子追上楚羽,“小羽,你咋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