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雪,是我对不起你。”柳蕙兰赶紧去到地下室铁门前,取出钥匙将铜锁打开。
“哇……小姐!”剑雪听到铜锁声响,激动得哇哇大哭,待铜锁解开后,她立即将铁门推开,拦腰将柳蕙兰抱住:
“小姐……呜呜呜……我还以为小姐不要我了……呜呜呜……人家在里面怕黑……呜呜呜……”
柳蕙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又取出手帕为她擦拭满脸的泪水。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流落甘州府这些年,两人相互扶持,柳蕙兰着实不忍如此苛待剑雪。
但这次是没有办法,苏阳在病床上等着她,也为了剑雪的未来考虑,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小姐,你答应我,今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么,我感觉天都快要塌了……呜呜呜。”剑雪抬起泪眼。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今后一定要听话,我让你回屋休息你就不要离开房门半步。”柳蕙兰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
往后数月,苏阳都将卧病不起,苏阳的一切都需要她精心照料,包括今晚那种事。
这些并不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剑雪可以参与的,所以必须提前说好,如此便能避免许多麻烦。
“好,好,我都答应小姐,只要小姐不丢下我一个人。”剑雪狠狠地点着头。
“天色已晚,也该歇息了,我们走吧。都是大人了,还能哭成这样。”柳蕙兰揉了揉剑雪的脑袋。
“嗯!”
……
时间一晃,已是半个月之后。
这半个月以来,柳蕙兰每日都精心照料着苏阳,从饭食、洗漱、换药,再到帮苏阳解决入厕的问题,勤勤恳恳,毫无怨言。
闲暇时,她便拿起书本辅导苏阳的功课,从四书五经开始,一字一段为苏阳讲解其中蕴含的经义,认真而仔细。
柳蕙兰果然不愧为“京城三大才女”之一,苏阳跟着她学了半个月,所获得的知识,竟远超以往数年所学之总和。
这便是名师的作用!
当然,保持稳定增长的东西,除苏阳的学问之外,还有苏阳与柳蕙兰两人之间那一缕淡淡的情愫。
柳蕙兰温柔、贴心、漂亮,苏阳得她照顾,又得她教授学问,而且毫无怨言,如此佳人日久生情是必然的。
苏阳好学、英俊、懂得尊重人,在教授苏阳的过程中,让她渐渐找回以往的自信;在照料苏阳的过程之中,她那报恩之情与泛滥的母性,亦渐渐演变为男女之情。
他们像是一对磁石,彼此吸引着对方,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之中,他们间的感情迅速升温与发酵。
不过,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未将这一层窗户纸戳破。
苏阳是觉得时机不合适,如今的他,虽手握古今坊市,但身上伤重未愈,着实不适合谈这些。
柳蕙兰则是因为她那寡妇的身份,觉得自已配不上苏阳。
苏阳跟着她学了半个月,学识已大增,这说明苏阳其实很有天赋,前途是辉煌的,最起码也能搞个县令来当当。
县令,也是朝廷命官,按时下的风气,是不能娶寡妇的,不然朝廷降罪不说,同僚也会看不起。
除非是嫁过去做妾……
此外,苏阳也与剑雪也熟络起来,他经常诱导这丫头,将柳蕙兰以往的事迹讲给他听,比如各种闺中趣事。
自然也包括柳蕙兰当下的状况,比如“木梳断了几个齿,不好用了,但柳蕙兰却舍不得更换”等等。
……
这一日。
早上。
路边杂草与树叶上的露珠儿未散,细看像是一颗颗透明珍珠,在清晨的阳光之下,散发着点点光辉。
柳蕙兰与剑雪各自提着一个食盒,往苏阳居住的东厢房走去。
这一路行来,她们的绣花鞋与粗布裙摆已被杂草打湿,盖因两家都是“年久失修”的状态,路上杂草无人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