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脉象都不一样,不是正常人之间的那种不一样,而是,身体里边有着不一样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丹增牧仁,给他的弟子每个人都下了蛊!有些相同,有些不一样,算起来,大概十几种蛊是有的,更有些,他把脉没把出来……
丹增牧仁,他想做什么?
昝敏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他该如何做呢?
如果昝敏有感情,那一定是对他的那些弟子才会有,至于其他人,是人是骨头有什么区别呢?
正当昝敏思索对策的时候,赤合进帐道:“师傅,丹增大人请您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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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吗?昝敏心头一凛。
“我这就去。”
弟子们中蛊,昝敏没有开口说出来,他怕这群小伙子火气上来,坏了大事,所以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既然丹增牧仁来请,那就去会会他好了。
出了帐,幽月当空,在山脚下一处坡前,燃起了一堆篝火,木柴在堆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五尺多高的火苗高高升起,而丹增牧仁,则在外圈设了两个桌案,摆上烤肉美酒,在那里等着昝敏的到来。
昝敏踏着并不怎么稳健的步伐,走到近前,故意咳嗽了几声后,这才与丹增牧仁见礼,两人寒暄两句后,坐了下来。
丹增牧仁自顾自的饮下一锺酒:“太师啊,我们该做打算了。”
昝敏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打算。
“我们东路军,窝支干,八剌衮没了,托勒,拔冬这些人也没了,十几万人在南朝京师城下,跟南人打了几仗就死的死,降的降……短短一月,何败之速也……”丹增牧仁再次喝起了酒来。
“我们西路军也是一样,南里仆,朵思颜,次愣,这些人也都没了……十万大军竟然只剩我一人……”昝敏低声道。
“你还好,还有三个弟子逃回来了。”丹增牧仁这么说道。
“其他人也是我们的同胞,看着他们死于非命,我何尝不心痛?”昝敏声音大了一些。
“是啊,谁不心痛啊?我们太低估汉人了……”丹增牧仁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继续喝酒。
“你们东路军,为何败的如此之快?”昝敏抬头问道。
“我们的意图被人看穿了,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大汗面临战事,总是有谋无断,以至于坐失良机,等到汉人大军合围上来,堵死后路,他才幡然醒悟,但已经太晚了……”丹增牧仁这下不喝酒了。
“大汗纵有不是,可你跟哈谬不是在身边么?你们两个都不劝的吗?”昝敏声音更大了。
“如果劝有用,那就不是大汗了。”丹增牧仁叹气不已。
昝敏闻言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晚?”丹增牧仁蓝眼睛眯了眯,看着一动不动的昝敏,若有所思。
“哈哈哈哈……本太师在西边,斗苏博,围程欢,死死拖住了汉人的两镇主力大军,我想我已经做的够好了,可是出了意外……”
“意外就是,你一个不留神,让程欢跑了,而程欢,正是那个只身攻上喜峰口,堵死大汗后路的那个人!”丹增牧仁怒了起来,蓝眼睛瞪着昝敏。
昝敏也怒了,一拍桌子:“你们自己连后路都看不住,还怪我吗?程欢逃是逃了,可他主力尽被我所灭,我后边血战五六天,攻破宣府时,你们人呢?你们早就大败了!”
“你破了宣府有什么用?王烈怎么来的?他两万骑兵怎么会出现在大汗面前?你还说你拖住了苏博,你真的拖住了吗?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王烈那两万骑兵,我们已经杀掉了那个可恶的女人,攻下了南朝京城!”丹增牧仁毫不示弱。
战后积攒的矛盾,终于是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昝敏气的将桌案一掀:“我只有十万人!苏博程欢的人马加起来都有十五六万,我能拖住已是不易,你们十八万大军占据绝对优势,居然在京城之下惨败,你还有脸说我?”
丹增牧仁也起身一脚将桌案踢飞:“你回来了,你的弟子也回来了,可我们的小王子木罕呢?他人在何处?”
昝敏气的将脚边酒壶一踢:“那大汗呢?大汗又在何处?”
两人争执的面红耳赤,怒目睁眉,皆喘着粗气,大眼睛盯着对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空气都弥漫着阴冷的寒意,唯有那篝火跳动的火苗无声的聆听着这一切。
良久,昝敏先坐了下来,重新摆起桌案,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丹增牧仁也坐了下来,也收拾起桌案,无声发出。
“吵,吵个屁,吵有什么用?”昝敏还是开了口。
“那你还吵?”丹增牧仁冷冷瞥了昝敏一眼。
“兵败之后,我被那个女人跟程欢追杀,朵思颜想必是死在她手里,我若不是在草原上有些本事,可能都活不下来!”昝敏低头说着。
丹增牧仁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