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丹凤眼一凛,这个左封显,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么?虚境都没上,凭什么在这里聒噪?
伊宁身形一动,一腾,一跃,如一道寒光,眨眼间便跃上了左封显这边的船头,立于船栏之上,冷冷盯着左封显:“你要打?”
左封显喝道:“老子还怕你不成,老子在江湖上当第一杀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他怒气腾腾说出这句话,却不知身后的韩延钊见到这个女人飘来,背后早就冒出了冷汗。
见左封显丝毫不怕,伊宁一伸左手,喝道:“出招啊!”
左封显脸色冰冷,他猛然一抬右手,想要迅速拔剑,不料伊宁更快,抬手一掌轰下!“砰!”左封显放弃拔剑,堪堪闪身躲开,他立足的甲板处被伊宁凭空轰出一个大洞,木屑四飞,看的一旁不断后退的韩延钊心中骇然不已,这罕世高手是真能隔空要人命的,原来伊宁那时候跟他对打根本就没出全力,此刻见到,方知她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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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封显剑未拔出,伊宁已欺身上前,一爪凌厉无比朝他咽喉锁来,那爪入得左封显眼中,犹如熊掌一般大,根本不知如何闪避,他抬起剑一拦,脚一蹬,伊宁一爪抓住剑鞘,猛地用力一捏,将那剑连剑带鞘中间拧成一个疙瘩!而左封显一脚打在伊宁手臂上,却如隔靴挠痒一般,那手臂动都没动一下,左封显大惊!
左封显双手撒开剑,蹬腿一后跳,趁着伊宁顿身之际,左右手飞快洒出,不知是毒针还是飞镖,密密麻麻朝伊宁一铺过去!
伊宁见状,右手成掌一推,“砰砰砰!”的破空声响起,飞镖毒针尽皆被震飞,然后她左手五指并拢如刀,蓄力抬手便是一挥!
手中刀意!
左封显大骇,那道无形的刀意刮来,他在空中也不得不一侧身闪开,那刀意直接冲到桅杆挂着的帆布之上,“噗啦!”撕开一道大口子,而左封显脸颊上也火辣辣的痛,他一摸,竟然渗出了血……
左封显跳到桅杆之上,抬手一格,将个帆杆一掌震断,端起那还剩丈余长的帆尾杆就朝伊宁猛地一砸!
“砰!”
帆杆在甲板上砸出一道巨大裂口,将船砸的都为之一震,船侧水溅丈余高,可一砸之下,只见大量木屑飞起,却并未看见伊宁身影,左封显大骇,如果这一砸没能让她后退,那么,她必然在最要害之处等着他!
帆杆的震响还未消失,左封显所立的脚下帆墩却突然节节炸裂开来,慌得他一抬脚便跃起,正当他在空中之时,铺天盖地的木屑由船上直接向空中飞来,密密麻麻,如针似芒!左封显内心恐惧至极,他当杀手之时惯用任何兵器暗器,可谁知在这罕世高手手中,万物皆能化为利器使用,就算是单掌都能挥出刀意,何其骇人!
左封显不敢托大,转身一纵,一跃,避开大部分木屑,就欲跳入水中,哪曾想忽然屁股一痛,后腰一痛,一只修长的手臂贯穿木屑,直接抓住了他的脚踝!
左封显人在空中,心已入水,顷刻间,浑身已凉到透……
无数木屑如玉珠落盘一般,滴滴答答洒落在船板上,铺满了整个甲板,而后,“砰!”左封显被狠狠的砸在了船板之上,船板为之碎裂,左封显面容扭曲,张口就喷了一口血来!
随后,伊宁落在左封显身边,回头一瞟握住刀柄的韩延钊,韩延钊心头一紧,汗水浸透手心,滑的连刀柄都快握不住了……这个女人,好生可怕……
左封显已经快痛到痉挛,那被人从空中抓住,狠狠一砸,砸的他五脏六腑都快碎裂,如今已然内伤严重,根本提不起力气,甚至挣扎都只能微微挪动,他虽面目依旧狰狞,但整个人已狼狈至极。
所谓的江湖第一杀手在江湖第一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师弟,过来!”伊宁望向董昭的方向喊道。
董昭施展轻功,一跃上船,看着伊宁,再看看在甲板上挣扎吐血的左封显。
“扇回去!”伊宁淡淡开口。
小柳镇左封显带走白梨,用剑扇他脸的情形历历在目,董昭看着这个面相凶恶的男子,心中怒气翻涌,他拔出小展刀,一刀抡起,猛地朝左封显一扇!
“啪!”刀身狠狠扇在左封显的脸上,左封显惨叫一声,牙都被打的飞了出来,人更是被这一刀扇的砸开了船栏,直接就掉进了江里,“噗通!”落水……
“师兄!”韩延钊再也忍不住,弃了手中刀,慌忙朝江里一跃,去救左封显了。董昭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仇报的,真爽,但遗憾的是,是师姐帮的忙,如果是自己能亲自打趴左封显,那才算是真正出了口恶气。
韩延钊从江中抱起左封显,冒头出水,却见那一双丹凤眼睥睨过来,清冷的声音响彻耳廓:“下次……打死!”
韩延钊恨得怒气腾腾,但一看见那双丹凤眼,他牙也不敢咬……刚刚咬牙切齿的师兄左封显,如今人在水里,牙还在船上呢……
夕阳西下,望着远去的大船,盯着那杆“苏”字大纛下纤长的身影,韩延钊脸色沉重无比……
十几条船上的百万财货,尽被苏博伊宁带走,眼看左封显惨败至此,内廷的那些皂卫一个个噤若寒蝉,连个屁都不敢放,他韩延钊又能怎么办呢?
韩延钊抱着奄奄一息的左封显,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三兄弟自归顺朝廷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裴如炬死在董昭手上,自己跟伊宁比武被打成重伤,最厉害的大师兄也走不了几招就被打掉了牙,他这御前六品带刀侍卫混的还不如那个江湖野人呢……可他又能怎么办?
而程欢,此时才回到杭州不久。上次出了普陀岛,他们找到了东海帮那些人的尸体,程欢带着疑惑,但心中石头总算是沉了下来,可以交差了。
远在杭州的程欢,两天后才得知左封显的船被苏博截下的消息,他捏了捏拳头,脸色阴沉如水,却没有说话。
阎浮却恨的一砸椅子扶手,怒道:“好个苏博,我们跟东海帮打死打生,我都差点死那里,他一分力不出,居然截走我们百万银钱,督主,这口气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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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瞥了一眼阎浮,说道:“问题不在这里,苏博赈灾缺钱是事实,他要钱,本督无可厚非。”
阎浮问道:“那问题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