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中对司马仁说,我在一口井中发现了一个泥俑,那泥俑会呼吸,呼出的气是热的,我们把那泥俑打碎了,里面却空空如也,这个泥俑是做什么用的呢?
司马仁不知道我最近的行踪,对我离开豹伏山之后的事,简单问了几句,着重关心柳向晚和林慕蝉的近况,我不耐烦的说,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他想了半天道:你说在井里遇上泥俑?那井里有水吗?
我说井中有水,但井水之中存有一段空间没有水,正是我们进入的那空间,里面有浮石做的八卦台,飘于水面,浮石八卦台中间端坐一个泥陶俑,有鼻息。
司马仁说道:嗯,我明白了,那个八卦台上面有机关的,可以通到井底,这是个感应爽错的道门,叫作借炁陶俑。有人把你看到的那一尊陶俑摆在没有水的位置,自己却在水下待着,借肺而游,也就是说陶俑是在替水下之人呼吸,你将陶俑人打碎,那人在水底就无法呼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一般来说,只有常年居于水下的人才会找高人塑这么一个陶俑。
我在电话中对司马仁说道:哦,你这么说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陶俑是感应爽错中的一个手段,可以替主人呼吸,主人游于水下,并无鼻息,而转嫁于陶俑,陶俑的鼻息可以让主人免于水下憋死。好像说得通。但有个问题,瓦楞僧为什么要常年居于水下?难道那个八卦台不够他生活吗?他不喜欢阳光花草吗?不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吗?
司马仁呵呵笑了道:这些问题,我哪里知道,你还得看水下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吧。
司马仁这句话虽然是句废话,却提醒了我,我当即说了几句客套话,挂了电话,扭回头来看着宋高卓道:我问你,玉衡井底到底有什么?
宋高卓一脸无辜之象,摊摊手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们。
黄金童一把揪住宋高卓的衣领,怒道:你确定什么都没有?
宋高卓实在没有办法了,耷拉着脸说道:真的什么都没有,玉衡井在早年间,确实有些异用,但这异用在我师爷手里就废了,现今就是一口废井。要说有东西,井底只有一个洞,通到摇光井里。
黄金童忽然放开来宋高卓的衣领,连宋高卓都大为不解,这次没有给自己两鞋底就轻易松了手,不是黄金童作风,黄金童瞪着大眼,若有所悟一般大叫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拉扯着黄金童的胳膊,问道:你明白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黄金童拍着脑袋问宋高卓道:你那摇光井是不是还有暗道通到院外那口龙角井里。
宋高卓说道:不错,是有水下暗道通到龙角井里,不过老年间那暗道就给堵上了,过不去。
黄金童就问:怎么堵上的?
宋高卓支支吾吾,不是很肯定的说道:故老相传,这七口井搬来之初,里面有条龙,想从摇光井逃走,自己钻了一条暗河水道,从摇光钻到院外一口井中,结果最后被卡在了这个暗道之中,尾巴在摇光井中,头角在院外井中,就是这么个传说,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没下井看过,因为那两口井水太深。
院外龙角井里,每到半夜就有牛吼之声,乡民们都认为那是龙叫,我从小就听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也没想过到底有没有真龙,只要那井能给我骗暗三门人前来就行了。
黄金童看了看屋外,石鳞兽吐得大水泡,兀自还封住井口,里面的紫烟都已经散尽了,我的虫,林慕蝉和柳向晚,以及张舒望生铁孩梁君子都还在严阵以待。黄金童对张舒望说:师父,你先看着井点,我和王得鹿说几句话。
张舒望掐着祭飞石的咒,不能言语,只是点点头。黄金童点燃一支烟,我也顺便要了一支点上,黄金童猛吸一口道:王得鹿,我觉得咱们碰上大麻烦了。
我不屑的笑道:嗨,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咱们就跑呗。
黄金童摇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只指在宋高卓院子里麻烦能有多大,而是说紫云山群雄聚首,怕是个大麻烦。
我惊奇道:哦?你这思维跳跃的够远,咱不是说井的事吗?不过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麻烦法?
黄金童又摇了人摇头,说道:我说不出来,目前只是感觉,你知道吗?瓦楞僧这么多年来在井底忙活,没顾得上陆上的事情,是在打井里头那头老龙的主意。瓦楞僧让宋高卓劫掠暗三门人士,获得宝器,一定是用在了老龙身上,不过我不确定瓦楞僧具体是在做什么事情,但绝对和那老龙有关。
我点点头道:嗯,你分析的有道理,龙我熟啊。虫书有龙一十三篇,篇篇讲降龙要害,井底真要是龙的话,逼到一定份上,我还真有办法将其降服,杀之亦有手段,我会配屠龙药。但这得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一般赶虫人是不会去碰龙的。
黄金童摆一摆手道:我虽然不是什么赶虫的,但最起码知道龙能大能小,没听说哪条龙被困在暗河水道之中出不来,里面必有猫腻,这是瓦楞僧不断向宋高卓索要宝器的真正原因。不知将宝器折赎何物,用以救老龙出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