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陛下等这么久,是我的不是。”
烬渊垂眼,看了一眼那茶水,“如果我没记错,这茶可是昨晚沏的那一壶?”
“……”
唐朗月平日哪管这些,都一律交由侍女办妥,没想到烬渊还关注这些旁枝末节。敢让名震五洲的堂堂魔尊喝隔夜茶,除却他也没谁了。
他刚递出茶水,就面色一僵,但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衔接丝滑,转手就将茶水收了回去,却在半道被烬渊截住。
在唐朗月惊讶的目光中,烬渊将茶水一饮而尽。
烬渊把玩着手中的青玉盏,唇边挂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昔日在万魔渊,什么脏水腐水没喝过,魔族进食饮水不过是为生存,哪里像人族,吃喝都要弄出花来。品茗啜英,向来不适合我。”
说起风雅,唐朗月自认攀附不上,但烬渊这般说,唐朗月不敢茍同,“我看未必,光看我这寝宫中的千根鲸脂烛,就不知将多少自诩风雅之士比了下去。”
烬渊笑,“原来你们人族管这个叫风雅。”
“准确来说,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唐朗月微微俯下身,对着烬渊笑,眼眸幽邃迷离,眉眼弯出的弧度好似软刃,能从肋骨缝隙穿过,刺入心脏。
他回答道:“可称风月,也可叫风流。”
“……”
暗香浮动,绛红色的纱帘被风吹动。
呼吸止了一瞬,烬渊捉住唐朗月的一缕长发,痴痴看着他。
“登仙阁出来的美人,可都像你这般厉害?一个眼神,就让我三魂失了七魄。”
没想到烬渊如此诚实且直白。
唐朗月发笑,但也不会因此放松警惕,真以为烬渊就是如此率直之人。
能从万魔之中拼杀出,成为唯我独尊的魔尊,烬渊的心机城府必定远胜常人。
果不其然,烬渊下一秒就将他按在怀里,“我们成婚之日,你可请了亲朋好友到访?”
烛芯噼啪爆响,察觉到烬渊言语中的深意,唐朗月的心也微微抖了抖。
他催下长睫,眼角挑出一抹轻薄的弧度,遮住了神情,佯装嗔怨,怼了怼烬渊的胸口,“请了哪位亲友?你倒是说说我哪位亲友能来,来了哪一个不得被你们魔族生吞活剥了?!可怜我孤苦伶仃,着了你这个魔头的道……”
他又借势哐哐在烬渊胸口锤了两拳,声音之响让烬渊额角青筋都凸起了。
他抓住唐朗月的拳头,咬着后槽牙道:“人族都说粉拳轻锤,怎么到你这……”
唐朗月瞪着他,“我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吗?”
“……”
“你先看看我多高,多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