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朗月转身,下楼,简单得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将他的身材衬得颀长挺拔。
他放轻脚步,悄悄接近贺时崇,从背后抱住他,手臂一点点收紧。贺时崇早就察觉了他的到来,感受到他的气息靠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弟弟的婚礼,不去吗?”
贺时崇微微回头,道:“没有必要去,而且不也不想离开你。”
爱人的身体不允许他跨洋奔波,贺时崇担心他不在的时间里,会出现的任何意外。
“随便你,但我想吃上回吃到的可颂。”
唐朗月不管贺时崇参不参加弟弟的婚礼,但他关心自己晚饭能不能吃到心爱的面包。
这个细节让贺时崇的唇角不由自主弯起,他很喜欢唐朗月全心全意依赖自己,无所顾忌地和自己撒娇。
唐朗月提到的面包坊是上一次他们去镇上逛街时偶然遇见的,那黄油香浓郁又外酥里嫩的可颂瞬间就成为了唐朗月的心头好。只是这类面包不易储存,放几个小时外皮就变软,黄油香也不在浓郁,风味大减,只有新鲜出炉的才好吃。
从这里驱车去镇上,有二十公里的路程。说起来,唐朗月一直以为贺时崇是不能开车的,却没有想到他有驾照。在基础设施远不如国内的法国乡下,他们日常生活用品的采购都离不开汽车。
而之前造成这样的刻板印象,纯属是因为贺时崇那时身居高位,司机接送,连手碰一下方向盘似乎都掉了价。
现在已已经是下午,回来恐怕天已擦黑。
但贺时崇立即就去取了车,还带上了保温盒防止可颂在中途变凉,争分夺秒地就赶去了。
唐朗月目送贺时崇离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默默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拉起薄绒被给自己盖好。
他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拾掇得像一个睡美人之后,才将双手端庄地隔在小腹上,闭上了眼睛。
没错,他在整理遗容遗表。
贺时崇,你可要坚强啊!
……
这是法国南部的一个滨海小镇,每年二月,街道上会开满绒球般蓬松灿烂的金合欢,点缀在砖石小道和童话般的小屋间,这个小镇似乎都漂浮在金色的海洋上。
贺时崇当年游学时,便是被这样浓郁而富有生机的金色所吸引,在这里驻留了很长时间。那天带唐朗月去的面包房也经过挑选。
现在已过了金合欢的花期,但三角梅已经开放,远远望去,如同一团烟粉色的瀑布在流淌。
买到了唐朗月想要的可颂,他又额外买了一些菜回去做中餐,将东西放在后座,发动了车子。
刚刚出了小镇,天色已经擦黑,无数窗口中透出明亮温馨的灯火,街道上飘出了饭菜的香气。
贺时崇竟从中体会到了一种名叫归心似箭的感受,一想到唐朗月或许正坐在餐桌旁迎接自己,顶灯昏黄柔和的光照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他便感到一股奇异的暖流在他胸膛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