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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皱眉,似乎陷入了某些痛苦的回忆。
如安抚一般,唐朗月的手臂收紧,给了贺时崇一个十足踏实的拥抱。
贺时崇忍不住依偎着对方温热的躯体,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手指又从后向前移动,这回触碰到了贺时崇的左肋。
不用唐朗月问,贺时崇已经在自顾自地诉说。
“那时他们已经分居了,我和她住在国外的公寓,因为媒体围追堵截,我们时不时就要换一处寓所,换一个国家居住。她有酒瘾,喝酒之后就嗑|药,那天她很晚回来,我听见响动走下楼……”
讲述到这里,贺时崇的眼珠颤动,他双臂收紧,将唐朗月死死勒在怀里。
“她把我认成了那个男人,对我开了两|枪,一枪在右小腿,一枪在左肋……”
“我倒在地板上,没人来救我,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气声,温热的呼吸洒在唐朗月耳边。
唐朗月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问句。
“在最后一刻,我看到天使在抚摸我的额头,唐朗月,你是来救我的吗?”
唐朗月伸手,将两人隔开了一些距离。
他叹息着回应,“真可惜,看来我并不是,你画中的人才是。”
贺时崇的双唇死死地抿在一起,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不是,还能谁是。”
唐朗月在心底又叹息了一声。
“好吧,我错了,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他能让你感到安全感吗,能让你不再恐惧吗,能让你走出仇恨和阴影吗?现在看来,都没有。”
一般人听到这里,应该感到崩溃或愤怒。
唐朗月的一番话,无疑在残酷地击碎,一个数十年如一日活在阴影中的人的精神支柱。
但贺时崇的唇边竟然生出了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这个笑给唐朗月的感觉有些微妙。
“你说的没错,他不能,他也从来吝啬给我垂怜,甚至不愿从我的脑海中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
唐朗月的呼吸随着这个转折滞了滞。
“你能。”
既然你能,那他就是你。
这句话,贺时崇并没有接着说出口。
随着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落下,唐朗月感觉自己在某些初始目标上达到了成功,但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一种更为复杂,更为难言的情绪包裹着他,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的悲哀。
一个无比渴爱的人,错误地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