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瘦高个年轻人走了出来,坐在了楚淮对面的另一个小马扎上面。
“我是楚元。”
楚淮对这个年轻小伙子还算有点印象,朝他点了点头:“左边写你名字,右边写你家坡地有多少亩。”
“好了,你去那边搬走十三捆苗种。”楚淮捻着毛笔的手,指了指榕树根下的苗种垛,让楚元自己去数着搬走。
喊名字,人上来,签字确认,叫人领走苗种。
楚淮整个上午都在重复的做同样的事情。
等契约书上所有的村民都领完属于自己的苗种,时间已经快走到中午了。
楚淮就招呼逗留在这边的村民先回去吃午饭,午饭后再过来。他会在最近的坡地上,给他们示范苗种的种植方法。
闻言,村民们都扛着自己的苗种回家去了。
而楚淮则去到村子告示张贴栏那里,将写有苗种种植技巧以及苗种介绍的文书贴在其上,供村民们了解。
现在的日头是越来越毒辣了,毒辣到楚淮都以为即将到来的天灾不是洪涝,而是干旱。
村道旁的大榕树底下,坐着身高八尺的楚淮,他一只手拿着烤馍饼,一手拿着装有枸杞红枣茶的水壶,细嚼慢咽的消灭手中的午饭。
脑子里,却在放映着今早起床时,元舒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中的画面。
睫毛纤长,唇红脸嫩,微微用力一按,就能让白皙的皮肤泛起红痕。
哥儿和男子不一样,身上还会飘出淡淡的异香,一大清早,就诱得他口干舌燥,恨不能当即爬起来,冲一盘冷水澡降热。
怎么讲呢?温香软玉在怀,焉有不心动之理。
可他两辈子第一次成亲,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另一半。
很多时候,他其实搞不清楚,自己对元舒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他也相信,元舒对自己的情感里,依赖和信任大过喜欢。
因为他救了元舒一命,又给元舒一个安稳的栖息之所,给对方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以至于对方误将这份安全感滋生而出的依赖和信任,当成了对他本人的喜欢。
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彼此之间的了解只停留在片面的阶段。
他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他只相信相处时的舒适度和自由度,用时间来见证彼此的心意。
午饭后,村民们自发的集中的大榕树下,楚淮确认无人缺席,便带着村民们到最近的山地上。
此时,他站在坡地正中央,旁边围拢着学技术的村民。
楚淮一边展示苗种的种植方法,一边解释其意图,“这批苗种的名字叫做红薯,咱吃的粮食,是红薯的根部。所以,起沟时,一定要保证苗种的根,有充足的生长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