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很快在空中一个灵活翻身躲过从下而上的那一剑,又落到桌上,脚下借着轻功腾升间,严震天已追着他过来,无数剑路直直刺向他的脚下,他疾步后退躲过,挥着手里的剑,见招拆招,动作干脆利落,远处看,竟像是舞者在桌上惊鸿起舞,轻盈飞升间又稳步落地,飒爽而优雅。
这时,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堂中央时,离北瞧瞧掀开了覆尘绫,露出了一只湛蓝色的眼睛,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翩翩公子,尘世惊鸿。
离北看着他,深邃的眼,微波荡漾,一时间竟像是入了魔般,眼神发滞。
随着他势如破竹又刚中带柔的剑法舞起,脑海里似乎有几个片段一闪而过,眼前,楚公子使出一剑似是横扫千军,让他随即想起了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位褐衣公子一剑封喉,面前两个匪类血溅当场,瞬间倒地,那剑法、动作、姿态……
脑海的画面又突然消失了,他蹙眉扶额,覆尘绫又掉落了下来,盖住了双眼。
浑水摸鱼(三)
二人打得正激烈,一张桌子哪经得住两位高手的切磋,剑气震荡四方,瞬间将桌子震得四分五裂,楚寻欢眉头一蹙,只觉得脚下一空,很快又飞起落入平底,一个飞身旋转及时躲过了严震天追过来的一剑,二人竟是同步了一阵,同时飞旋,同时出招,两把剑在空中交锋一瞬,“咣”的一声错开,剑刃划着另一把剑的剑身擦过,“刺啦”一阵阵声响,尖锐入耳。
这么下去,无非是徒耗体力罢了,楚寻欢心中掂量着,于他而言,不利。
这时,楚寻欢改了路数,剑锋更厉,逼得严震天不得不加大内力,寒刃猛力和他的剑相撞,就在这个瞬间,楚寻欢反而很快撤开剑路,往后一跳,以柔克刚,让内力浑厚剑势逼人的严震天禁不住一个趔趄向前,紧接着,楚寻欢右手一挥,瞬间扫出一圈剑气,剑气吞海,势如破竹,“咣咣”声响震在严震天的剑身上,他的剑一声嗡鸣之后,竟是让他拿剑的手瞬间麻痹疼痛了一下,他拧眉松了力道的那个剎那,楚寻欢紧逼而上,瞬间使出全力挥开他的剑。
“咣”的一声响,严震天的剑被打落在地,紧接着脖子上很快落下了带着凉意的剑刃。
冰冷如霜,游龙戏凤,气势如蛇,嘶嘶破风,好剑!
严震天看着脖子上的剑,不由得心里赞叹。
楚寻欢收起剑,轻轻喘气,恭谦道:“严帮主,承让了。”
严震天站直身体,他并没有火气冲天,反而极其冷静地端详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傲骨铮铮,剑法凌厉却又不失礼让谦卑,剑法如其人,似乎一直在掂量他的武力,量力而行,并不莽撞……有点意思。
“我输了。”严震天抱拳,声音洪亮。
“今日在下不过因严帮主刚和人比过了一场,从而讨了个便宜,严帮主虽替朝廷护佑水路安稳,但平日里,当是爱武如痴,喜剑如命之人。”楚寻欢淡定沉稳地道。
“呵……”严震天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爽快!痛快!老子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和人打过一场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子很欣赏你,你若是无处投奔不如来我漕运帮,当我的下属,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多谢严帮主抬爱,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严帮主刚刚承诺之事还请遵行。”楚寻欢客气道。
“你放心,我严震天若是出尔反尔,在江湖上还混不混了!”严震天豪爽道,“既然你和浣月是熟人,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今日甘拜下风。”
楚寻欢心里一松,很快又道:“既然严帮主喜欢剑,在下虽才疏学浅,但懂得一些冶炼之术,若是帮主不嫌弃,我可以亲自锻造一把,择日差人送到漕运帮,就当是今日无奈之下讨了便宜,让帮主承让的回礼了。”
“哈哈!好!没想到,你看着像个文弱书生似的,做起事来够爷们!还有,你若肯报上姓名,我严震天乐意结交你这么一个朋友,如何?”严震天道。
对症下药,果然有奇效。
若是故意比武输给他,他反而就对自己没兴致了,更别提结交了。
楚寻欢赶紧顺坡就下,不过心里稍稍掂量了一番,眼神一暗,沉了沉才道:“在下江策,江河的‘江’,计策的‘策’。”
“好!小江兄弟,来日有缘再见!我等着你的剑!”
严震天看样子是心情爽快极了,很快带着他的一帮小弟离开了客栈。
楚寻欢呼出了一口气,结识了严震天,还恰好替浣月挡了这孽缘。浣月虽是面冷,性子暴躁,但他心里很清楚,浣月也一直拿他当义子,对他确实比对别人偏宠一些,所以,他更不可能让人搅和了浣月的清静。
原着里的严震天就如此这般,为人颇有些嚣张跋扈,但也不乏讲究江湖义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与他结交,百利无一害,以后出海借船一事可就有了门路了。
今日,可谓一石二鸟。
客栈内一片惊呼,瞧着面前的如玉公子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窃窃之声也随即响起:“好厉害的剑法……不知师出何人?”
“从未在江湖上见过,莫不是后起之秀?”
“反正,能打得赢漕运帮帮主那定不是等闲之辈啊!”
这时,掌柜的匆匆跑来,一脸难色:“公子!公子!那漕运帮的我得罪不起……可是这……您看我这地方桌子椅子……小的还得做这门营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