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缺钙缺严重了,坐直身子时,骨架嘎嘣嘎嘣响。
女人丢了魂般。
面前的人蛹蜷缩身子,他仔仔细细地观察对方每个微妙的神情。尤应怀眼里蒙了层雾,仿佛灵魂抽离,徒留因哀伤红肿双眼的躯壳。
没任何怜悯,他和裴卿知的假模假样不同,自身的仇恨只针对这个女人。恨不得抽筋剥皮,啖其骨肉。
沧桑,狼狈的模样。让经年遭受折磨的人蛹小腹升腾起绵长的舒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尤应怀口吐白沫,吐了半分钟,瞳色终于清明过来,将嘴边沫渣蹭到蚕蛹身上。
“你毒发了?”人蛹眼角眉梢放肆张狂,可惜处境过于惨淡,挣。扎得像傻。逼。
“你想想我养的小鬼,知道的吧,脊椎里注射水泥,剁成骨泥,嚼吧嚼吧拌饭吃。”
她双手握实,模仿砍刀跺骨头的动作。约有八分钟,人才反应过来需要帮其解绑,念念有词道:“最少没用鞭子对不对想开点落到这个地步,你杜翊主子,现在正蹲着给妹妹喂药,给妹妹种无敌啵啵救命大蘑菇。”
“拿我的血灌溉的大蘑菇~啦啦啦啦~小红帽与大蘑菇~”
人蛹:“蛾眉灵芝……任务。”
尤应怀衣诀翩跹,阔步踹开木门,“来人备车。”说着往后撇去,示意将后面那人也抬上车。
手握缰绳,全神贯注盯着前方,远山朦胧迭嶂,脚下路不断延伸蔓延。车轮的嘎吱声交织着马蹄音,编织成幅色彩明艳的赶路图。
她之前有个师兄。起初两人都是杜翊的心腹,后来又同入鬼谷当杀手。
两人会为朗月当空而停留,如今被拉到此境地,要学做茹毛饮血的野兽。
原本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
在游戏里却像被扔出居民楼的橘猫。入目是长长的楼梯,扔她的人长相甜美,年纪轻轻,丝毫没注意到猫寒毛倒立,还与朋友说说笑笑。
每每午夜梦回,总梦到师兄和自己。
梦境裂缝中,紫衣少女朝野兽呲牙咧嘴,模仿鬣狗凶恶嘴脸。但野兽嗅觉灵敏,混浊空气有将死的垂败气息。人类强撑的勇气,像腐烂的肉块。
人类最后满手血迹。
全靠自己。
欢呼!
师兄呆在角落漠然旁观,他想反,于是连尤应怀都想杀。
人害我,我害人。
可以说她小时候是倔驴脾气,害人害己。在帮鬼谷“摄政王”铲除碍事者后,脑子终于活络,悟通唇亡齿寒的道理,从此开始漫长的兔死狐悲。
“唯一干的好事,就是杀了那畜牲……怀念,又怀念上了,我的好姐姐啊……”人蛹道。
尤应怀:“你没跟他一起走真让我心寒。袁和。把你从地牢里捞出来,不用当药人了,不好吗?”
赶在人口出狂言前,她拿匕首缓缓割麻绳,绳子早折腾松了,只剩手脚处的牢固。三下五除二,对方彻底摆脱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