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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到若蓉吞咽口水的声音,但人奇异的没崩溃抓狂。尤应怀开始疑心,车厢里呆呆毒的药效是否没解。
或者没清干净。
“大傻瓜。”若蓉指着她身后贴过来的男人咯咯笑,边笑边拍手。
“蠢蠢蠢。”
抽刀在丑八怪脖颈上划出一圈血珠。尤应怀搭两根手指给其把脉,脉搏紊乱确有中毒之兆,性命岌岌可危。
正常,皈依鬼谷,学鬼谷功法。关键就在禁闭室内,中毒,生熬,毒褪。
所谓毒褪,便是与蛊虫共生。
共生失败全身腐烂而亡。
“姐姐可否祝在下一臂之力”丑八怪脸肿得皮几乎要与肉分离,鼓鼓囊囊,多看便是对眼睛的鞭笞,可他态度诚恳。
尤应怀蹙眉,“你多大,我多大。老头,你怎么也有三十五加吧?”
可恶,讨厌这些山羊胡子的老头没轻没重,乱攀亲戚。
老丑八怪察觉出她满腹牢骚,忙退后三连鞠躬。发尾持续滴落水珠,但大部分五官零件的原本颜色已经能分辨出,发丝间星星点点的白,老态龙钟。
再度抬脸时,挂着歉疚讨好的笑。
无人再傻笑,尤应怀抬手抚摸他发顶。何时养成的坏习惯,动杀心先将软肋展现出来,替人捋头发,反而露。出心脏的位置。
现在轮到丑八怪局促了。
贼眉鼠眼眯成线,两颗尖牙也挽救不了这堪忧颜值。
“我是前几天进来的,脸还肿着呢,”丑八怪笑着说,例行自我介绍,“姑娘天资聪颖,蕙质兰心,在下磕碜是磕碜了点,衷心却是坚不可摧的。”
尤应怀幼年习武,只通寥寥可数的诗书,除去允许师父文绉绉的,她无法接受旁人抖机灵。
自己入禁闭种蛊那年,总喜欢揪人身世问东问西,后来发现问再多也没用。
大路朝天各一边,死得死,活得活。
丑人多作怪,尤应怀饿得反胃酸,望苍穹间彩玻璃回忆童年经历。可用几个人字概括:你来我往,剑拔弩张。
“你们知道过了多久吗?”丑八怪脸上肿。胀消退了大半。
尤应怀仰望星空,无言以对。
若蓉从怀里掏出张发霉的烧饼,塞进她嘴里,原本应该想揉尤应怀脸颊,犹豫片刻最终变成揉。捏自己。
“吃吧小傻子。”
乳白色的饼皮,黑芝麻均匀点缀。如果没带着青绿色霉斑,那就更好喽。
丑八怪搓手,尤应怀啃饼。
“你们刚中蛊,不吃不喝也不饿,很正常,”尤应怀侧头,“甚至多数冷热不忌,但想活还得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