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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很多女人想要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丈夫,但经历过一次生死的沈妙合最大的心愿就是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她宁愿叶靖琛是个庸庸碌碌只能依靠家族庇护的平庸男人,守着家业和她好好过日子。
总好过她的男人太过出色太过有野心,最后搭上了卿卿性命。
故人
第二天一早,沈妙合陪着冯曼茹上街去给沈从山采购些出远门要带的东西。
本来说好了由沈从山陪着冯曼茹一起去的,结果昨晚沈家宴请旧友,沈从山大约是因为要去办大事太兴奋了,对任何人的敬酒都来者不拒,直接喝大了,今早还睡的不省人事。
冯曼茹气的狠狠踹了沈从山两脚,无奈下只好拉着沈妙合去街上采买。
姑嫂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旁边是琳琅满目的店铺和摊位,马路上人流如织,吆喝声、讨价声、问询声、吵架声……不绝于耳。
冯曼茹走一路就念叨了沈从山一路,从不洗脚就上床睡觉,说到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喝高了才回来的……
沈妙合笑的这一路嘴角都没下来过,她最喜欢看嫂嫂数落大哥了。好容易冯曼茹歇了口气,沈妙合搂着她的肩膀调侃道:“嫂嫂就是嘴硬,等明天哥哥人走了,你肯定是咱们沈家最想哥哥的人,到时候你就是想再挑哥哥的刺儿也看不到他了。”
“哎,想他是肯定的,但比起想他,我更多的是担心。”冯曼茹叹息,语气里满是担忧,“你哥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要走那么长时间,我真的不太放心。最重要的是他也是第一次给皇上办如此重要的差事,我真的很怕他犯什么错,到时候别说立功了,不被皇上下大狱就不错了。我听说这次闽南的水灾特别的严重,暴雨下了快半个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已经死了不少人淹了不少庄稼和房屋,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妙合,你说你哥哥能不能办好这个差事啊。”
“嫂嫂,不要太紧张,放松。”沈妙合握住冯曼茹的手,轻轻的拍着以示安抚,“这次去闽南赈灾的也不是哥哥一人,办事的人那么多,你干嘛把所有的责任和重担都引到哥哥身上啊。说句实话,往上看哥哥不是领头做决定的那个,往下看哥哥不是救人干活的那个。所以无论是生命危险,还是在皇上面前担责的,都不该是哥哥。”
冯曼茹焦躁的心情稍稍被沈妙合的话缓解了些,她忍不住调侃道:“这次赈灾领队的那个是小侯爷,是你的未婚夫婿,你倒是挺镇定。”
“我相信他的能力,自然也相信哥哥。他们二人虽然年轻,却都很出色,既有悲悯众生百姓的爱心,也有救民于水火的本事。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定会做一番大事。所以我不担心,甚至还隐隐期待他们的凯旋。”沈妙合淡淡的笑着说道,她的语气很平和淡然,但冯曼茹依旧可以从中听出她的胸有成竹。
有了妹妹的宽慰,冯曼茹的那点焦虑很快平复,二人继续逛街买东西,主要是给沈从山买一些日常用品,再就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物件,可以买下来给沈妙合做嫁妆。
沈妙合和冯曼茹一逛就是两个时辰,身后跟着的丫鬟小厮每人怀里都抱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眼看着一整条街就要逛到头了,二人仍是意犹未尽。
“哎,是小侯爷。”当时沈妙合正在路边的一个摊位上挑选手帕,眼尖的冯曼茹远远的就看到了叶靖琛,连忙和沈妙合说道。
沈妙合放下手中的手帕抬起头看过去,果然见叶靖琛正大步向她们这边走来。
叶靖琛身后跟着的人并不是平常寸步不离的平安喜乐,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灰衣汉子。汉子个头不高但身材很结实,看起来像是会一些拳脚功夫,此人长相普通,属于那种没入人群中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他十分恭敬的跟在叶靖琛身后,手里抱着很多叶靖琛买下来的东西,任谁看到都只当他是叶府的护卫,因为身体强壮被自家小主子拉出来做苦力搬东西。
然而沈妙合在看到灰衣汉子的那一瞬间,眼前顿时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倒流,手中的钱袋因为手使不上力“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八月初的定京酷暑依旧,火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烤的人冒烟,在户外随便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天气热的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可是沈妙合却如坠冰窖,浑身上下好似被寒冬腊月的凉水从头泼下,那水里还带着冰碴儿的,刺骨的寒冷,冻得人牙齿直打架,灵魂仿佛都似被冰封了一般在颤抖。
恐惧、惊讶和愤怒这三种情绪一起在沈妙合身体里乱窜,她眼前阵阵发黑,浑身瘫软无力,脚下一个踉跄就往旁边歪去。
“哎哟哟,姑娘小心。”旁边摊位上卖手帕的是个老大娘,见沈妙合不对劲,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妙合你没事吧。”这时冯曼茹听到动静后急忙转身,正好看到被大娘扶着险些跌倒的沈妙合,急的不行,她从大娘手中接过沈妙合,让人半靠在自己的身上,关切的问道。
这时眼看着沈妙合要晕倒的叶靖琛也快步走了过来,从另一侧扶着未婚妻,急吼吼的问道:“你怎么?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大夫。”
沈妙合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身体也恢复如初,她对着叶靖琛和冯曼茹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没事,只是刚刚歪腰看手帕,一起身头有些晕,我想是中暑了吧。”
“真的没事?你脸色不太好,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叶靖琛还是不放心,冯曼茹也在一旁点头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