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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以后我一直疑惑,为何你要对我感到抱歉和愧疚,站错队又不是你的错,我们这样的人家,卷入皇位之争中是很平常的事,既然选错了人那就只能愿赌服输,你愧疚什么呢?还有新帝要对你用刑泄愤可以理解,但为何你其他地方没有伤,他们只是割掉了你的舌头……”
叶靖琛苦笑出声,叹息道:“我被割掉舌头,是因为四皇子不希望我说出真相;我对你感到抱歉和愧疚,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信错了人,被昔日追随的主子斩草除根,还连累了你。”
“应该是的。”沈妙合也跟着苦笑,似乎事到如今,他们两个都只能苦笑了。
“你要除掉庄毅也是……”叶靖琛再次追问,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有些不太相信沈妙合所说的一切。因为太过诡异了,怎么可能现实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梦里对上,他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也不相信什么命运什么天意,可沈妙合身上发生的事,实在无法解释。
“在我的梦里,他就是叶家的内鬼,是他偷偷收集了你和五皇子往来的证据,才最后呈现给了皇上,导致了叶家的悲剧。所以当我在你身边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必须要除掉他,哪怕此刻的他可能还没有投敌。”沈妙合冷着声音,一字一字的咬牙说道。
“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四皇子安插在我身边的,我其实早就发现了,只不过装傻罢了。但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也猜到了我早已知晓他的身份,我们两个人无非是都在演戏罢了。”叶靖琛道。
“他确实知道,他今天跟黑衣人说,他怀疑你早就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沈妙合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再次陷入沉默的二人各怀心事,沈妙合想的是她的话叶靖琛信了几分;叶靖琛想的是莫非这世上真有怪力乱神之事,否则无法解释的通梦境和现实的每一处贴合。
沈妙合喝了一大杯凉茶,好容易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毕竟那时候我都不认识你,而且以我沈家的门第,如何能得叶小侯爷的青睐。直到你来沈家提亲,从那时起,事件的走向就开始不对劲,现实与梦境有了越来越多的重合,我才不得不害怕,不得不殚精竭虑。特别是圣上赐婚后,我更是害怕现实的最终结局会像梦里那样,我不想死。”
说着说着,沈妙合委屈的哭了起来,这并不是她在装样子博取叶靖琛的怜惜和信任,她只是在发泄,发泄这段时间以来内心无法排解的痛苦、恐惧和绝望。
重生以来,她的恐惧和危机丝毫没有缓解,她时常能梦到前世被砍头的那一段经历,每次醒来后,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脑袋,看它还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
表面上她装作若无其事,甚至在外人眼中,沈家的小姐简直是福星高照,不仅能得叶家小侯爷提亲,就连圣上都亲自下旨赐婚。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是在重复前世的悲剧,如果嫁给叶靖琛,她最终的结局会不会仍旧难逃一死?重生了她做了那么多,能否救自己一命?
绝望恐惧过后,她开始反击,她要让前世那些害了叶家的人血债血偿,她迈出的第一步就是这次的闽南之行。
也许是上天垂怜,她居然无意中发现了四皇子的阴谋,并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叶靖琛一直都是四皇子的人。
幸好叶靖琛早就和四皇子离了心,幸好叶靖琛相信了她的话,也幸好她要嫁的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四皇子的狠心和算计让叶靖琛彻底失望,愤怒之下的叶靖琛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想必连四皇子都是始料未及的。
沈妙合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执意要跟来闽南的行为,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长久以来的恐惧化作眼泪流下,但随着眼泪的流尽,她内心深处所有的不安和担惊受怕,都将烟消云散。
她无比的清楚,哭过这一次后,她将不再畏惧。是叶靖琛给了她走下去的勇气,正因为有叶靖琛在,她敢于面对所有未知的挑战。
叶靖琛没有劝沈妙合,而是轻柔的握住她的手,任由她通过眼泪宣泄心底的情绪。这段时间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活在担惊受怕中,既要担忧梦境成真,又不知该如何向他坦白这一切。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完全相信沈妙合的话,因为她所诉说的事实太过匪夷所思,这和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背道而驰。虽然说他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一切巧合,但直觉告诉他,沈妙合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许沈妙合心底最深的秘密就是不能和任何人开口,只能一辈子的埋藏在心中,直到生命的终究。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坦诚的行为,反而尊重她的决定,更心疼她的为难。
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顺利的、彻底的解决掉他和四皇子的恩怨,给她一个安稳人生。只要有他在,他绝不会让她像梦里那样死不瞑目。
亲吻
不知哭了多久,沈妙合似乎是哭的累了,又或者是心里积怨已久的情绪宣泄干净了,她抹着眼泪,脸上也有了笑容。
这时叶靖琛才敢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次来闽南,是冲着庄毅来的吧?”
“是,”沈妙合痛快的承认,“还记得吗,那天我和嫂嫂上街去给哥哥买远行用的物品,撞见了你带着庄毅。那时我真的很害怕,吓得差点晕过来,最后还用中暑来遮掩。也就是那天回去后,我大半夜的临时决定要跟着你过来,一是暗中观察庄毅想做什么,二是尽可能的给你提个醒,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