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点了点头,赞同二哥的看法,并补充道:“这场火灾处处都透着蹊跷,不知背后是哪家人的手笔。”
崔太傅叹了口气,缓缓开说道:“如今事态发展至此,矛头对准了我们崔家,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命人暗地里去各个油坊调查,务必要揪出幕后黑手。另外,少卿的亲事也要尽早提上日程,以免再节外生枝。”
崔辰学轻声询问道:“父亲,那个秦家女该如何处置?”
崔太傅反问一句:“少卿现在在哪?”
崔辰学低头小声回道:“在医馆。”
崔太傅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既然镇国公府都已经认下,我们又何苦让少卿背负个无情无义的名声,索性将她纳入府中吧。”
太夫人面露忧虑之色,追问道:“夫君,既然已经知道秦家有问题,为何还要纳她进府,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崔太傅面色漠然,语气平静地说:“唯有将她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才能洞悉那背后之人的意图。这是少卿自己选的路,就让他跪着走完吧。”
崔辰学和程氏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无奈。
儿子的大好前程别葬送在一个女子身上。
崔太傅最后说道:“老二,以后让卓文每日放学都来找我,我要考校他的功课。”
崔清佑顿时喜上眉梢,开心的回道:“是。”
有父亲的指点,儿子登科入仕一定不成问题!
崔颢用一下午时间将府中诸事安排妥当,骑着快马在申时之前赶到沈府。
门子看到崔颢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礼盒,马上快步到门外,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笑容热切的问:“崔大人可是来给小姐庆生辰的?”
由于他时不时会派人到沈府送些小物件,沈府上下都说小姐找了个顶体贴的夫婿,下人们对他尊敬之外还多了几分亲切。
崔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经过上次风大关门一事,他对这个嘴巧还有眼色的门子颇有好感,从手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打赏给他,随后问道:“小姐可在府上?”
门子笑眯眯地接过银锭,点头应道:“在的,小姐每年生辰都在府里过。”
崔颢再一次问道:“阿昭往年都是怎么过生辰?”
门子得了好处,立刻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每逢小姐生辰,夫人都会亲自下厨,早膳必有红鸡蛋、甜线面和韭菜这三样吃食,寓意无灾无难、长长久久。老爷和大公子也会精心准备生辰礼,不仅有金银细软等贵重物件,大公子还会请戏班子或是邀请小姐的闺中密友一起庆生,每年方式都不一样。”
崔颢听得格外认真,门子也说得兴致勃勃,不一会儿就将沈昭生辰介绍得清清楚楚。
最后,门子还特意提醒道:“崔大人,小姐特别嘱咐过,如果您来了,可以直接到花厅找她。”
崔颢颔首,踏过正门,穿过缦回婉转的风雨连廊,沿花荫小径而行,不多时便抵达花厅。
花厅佳木茏葱,奇花烂漫,正中间有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风景秀丽,景色宜人。
院中央,沈夫人坐在精致的台案前,边闲话日常,边修剪花枝。
沈昭则站在对面的楠木桌前作画,画中夏日西斜,紫薇花亭亭绽放,花朵绚烂粉艳,花瓣清新秀美,满卷芬芳馥郁。
崔颢眼中只有提笔作画的女子,她身着月白与淡粉交织的委地锦缎长裙,袖口勾着祥云花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笑容灿烂如夏日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