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人整个人僵在原地,婆母平时看着和气,但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这一次,她恐怕护不住儿子和女儿了。
崔毓莹快步上前,面露焦急地说:“娘,我不想这么快嫁人!”
崔大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祖父祖母都发话了,娘再说什么都没用,待我跟你爹商量商量吧。”
崔毓莹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委屈。
她只是说了几句闲话,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同样费解的还有佟筱惠,她刚换好新衣从闺房走出来,迎面就被母亲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佟筱惠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母亲,声音颤抖地问:“娘,你打我?”
镇国公夫人面色阴沉的吓人,咬牙切齿地说:“谁允许你擅自作主,当着陛下的面示好崔少卿?婚姻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这么做,就是把刀尖对着自家,却把刀柄交给敌人!”
佟筱惠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的说:“怎么会。。。。。。崔家也是簪缨世家,哪里都不差啊。”
镇国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崔家已经出了个惠妃,你再嫁进去,是给你姐添堵吗?”
佟筱惠愤怒地站起来,反驳道:“你们心里只有姐姐,任何好处都先想着姐姐,那我呢?我难道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吗?”
镇国公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扬起手,又狠狠扇了佟筱惠一巴掌,怒不可遏地斥责道:“因为什么?因为你姐为了家族利益,不惜嫁给年近半百的陛下,为家族赢得了荣耀,而你只会给家族丢脸抹黑!”
“来人,看紧二小姐,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
周围的丫鬟立刻齐声回道:“是,夫人。”
崔颢带沈昭坐马车离开镇国公府,沈昭全程有些沉默,更准确的说是尴尬。
她那么多年全心全意的喜欢一个男人,主动迎合他的喜好,频频向他示好,几乎将他当做自己的全部。
她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最后换来的却只有假意和背叛。
沈昭无数次告诉自己,不经一难,不懂一人,过往的十年就当是对她眼拙的惩罚。
然而在单独面对崔颢时,她仍然感到窘迫。
在未婚夫面前被人揭露得那样彻底,任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佟筱惠的话现在仍回荡在她耳边:“沈昭高门出生,却连男女大防都不避讳,还与人私相授受。崔三爷,你知道未来的夫人是这样放荡的女人吗?”
她偷瞄一眼对面笑的云淡风轻的崔颢,轻声说道:“三叔,我和崔少卿自小定亲,从我知事起,他便是我的未来夫君。佟筱惠说的那些事我确实都做过,但我以后会和他划清界限。”
对面静了几瞬,随后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宛若拂过树梢的风。
“阿昭,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在意。”
沈昭的声音又弱了几分,“我怕你被人嘲笑。”
她经历过一个糟糕的十年,不想未来的几十年都活在崔颢的阴影里。
“阿昭,你年纪还小,会对过去的事情念念不忘很正常。人生路漫漫,总会有崎岖泥泞,有坎坷艰辛,待你跨过去再回头时,你会发现,曾经的迂河潭沟不过只是小水洼,不值得你反复思量。”
男人的目光炙热而坦诚,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又如皓月般皎洁明亮,渐渐抚平沈昭的不安。
崔颢慢慢开解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