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惊叹不已,惊奇的追问:“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崔颢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北疆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流浪的手艺人,他给我讲了很多幻戏的技巧。”
说着,他滔滔不绝地向沈昭讲解起各种幻戏,有常见的傀儡戏、影戏,也有不太常见的藏掖幻术、吞刀吐火等,听的沈昭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他背过手,悄悄向身后摆了摆,示意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夫可以离开了。
就这样,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间就来到沈府门前的小巷。
快要走到家门口时,沈昭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侧头看向崔颢,轻声说道:“其实……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崔颢问道:“哪里对不起我?”
沈昭微微低下头,眼神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低声述说:“我没问过你的意思,就擅自做了换亲的决定,让你无端卷入这场风波,我很抱歉。”
“只是抱歉吗?”崔颢挑眉问道。
沈昭有些不明所以,抬头望向他,除了抱歉还能有什么?
崔颢紧盯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追问:“崔家适龄的男子不只我一个,而且我的年纪又比你大上许多,为什么选我,而不是其他人?”
他的问题让沈昭一愣,自己确实毫不犹豫就做了这样的选择,事后她也想过,为什么是崔颢。
沈昭再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同样是身穿官服,其他人穿起来多像披了件宽松的麻袋,但穿在崔颢身上却愈显修长挺拔,就连他胸前的白鹇都跟着威风凛凛。
直觉告诉沈昭,崔颢与旁人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崔颢垂眸凝视她,眼神说不上凌厉,却也极具压迫感。
沈昭被他看的有些心慌,随口说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觉得三叔不会是负心人。”她情急之下又唤回了三叔。
“阿昭,你莫不是忘了,我曾中三甲进士,也是个读书人。”
沈昭愕然,这事过去了太多年,她一时都忘了。
当年崔颢先考中三甲进士,崔太傅还曾想让他进监察御院,任监察御史。
但北疆战事告急,朝廷急缺武将,故又开了武举。
崔颢以文举进士身份参加了武举,并顺利进入殿试。弘治帝亲试武举十人,先阅其骑射,测试基本功,又以弓马定高下。
崔颢力拉五十斤硬弓,三箭齐中,力摘武举状元。
弘治帝当场夸赞,崔家三郎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实乃文武奇才。
是啊,崔家最不缺读书人,崔颢更是才兼文武。
“三叔虽是读书人,但你能捐躯赴国难,自是与旁人都不同。我爹说国难当前,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有你们拼死抵御鞑靼,守住国门,才有现在的万国来朝。三叔,你我明年就会成亲,我答应你,你若安居京城,我便与你举案齐眉,你若提枪上马,我就为你守好家门,等你凯旋。”
他微微一怔,旋即问道:“你对少卿也是这样?”
沈昭摇了摇头,“我和少卿识于微时,年少定婚,以为能长厢厮守,却忘了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三叔,相识容易,相处太难。若我在你心上,你亦在我心上,纵使山水迢迢,我也无惧无畏。”
崔颢能清楚的感觉到,沈昭的感情直白而热烈,直击他内心深处。
他眼神深邃的看向她,眸底的温柔径自漫开到眼角,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