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成想,梵筠声听到这话后陷入了自省,低头喃喃,“。。。是我考虑不周了。”
当时他坐在铺外,凝视那幅画片刻,很快便看出那画上头浮动着一层浅浅淡淡的阳气,绝不是地府之物。
入了地府的普通鬼魂倒是不会害怕这种阳间来的东西,他身为地府的七阎殿自然更不会。
这应该也是狄老板敢把画挂在大堂里的原因。
但若是残魂或是虚弱的鬼魂,则对这种气息十分不耐受,一旦看见阳间之物便会浑身不适,更有甚者甚至会加剧魂魄的消亡速度。
来之前他便预料到此事与上面脱不开联系,怎么忘了这一点。。。。。。
他扯过戚岁安的衣袖,伸手在他的衣间搜寻,“我给你的那瓶丹药呢?现在吃一粒。。。哦不,两粒。”
没摸到瓶子,他转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戚岁安的脸,像个大夫一样望闻问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戚岁安平静地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后。
“。。。我问你干什么。”
这人恐怕巴不得难受死。
梵筠声迅速意识到了自己此举的愚蠢,放下手,重新掏了一瓶丹药出来。
这丹药的瓶身比之间的那种还要精致,瓶口镶着亮眼的藤蔓状金边。
他从中倒出一粒,强硬地塞进戚岁安嘴里,“刚刚在黄金楼给你的药瓶,你不会已经丢了吧?”
刚刚太大意了,居然忘记这人一心向死,怎么可能会乖乖按时吃药?
必须来硬的!
戚岁安道:“没有。”
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收紧。没丢,只是捏成碎渣子了。
“你最好是。”
梵筠声将他头往后一仰,又拍了拍他后背,确保丹药顺利吞下,“那么大一瓶,里面近百粒药,你要是敢丢了,就去蚊蝇堆打工赔给本殿。”
他装腔作势的时候惯爱自称“本殿”。
戚岁安将丹药咽下了,目光悠悠地看着他。
梵筠声看着这人任人摆布的模样,又对上他那双黑紫色的眼睛,忍不住语气放缓了些:“你究竟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封柏说你在梦华里待了一个多月,若是换别的鬼早就神形溃散失去自主意识了,你却还能在这同我有来有回。”
“而且按封柏的记录,你刚进梦华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是残魂状态了,这么强大的魂魄之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生前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才被逼到这种境地?
戚岁安感受着那丹药逐渐沉入肺腑,在身体里化开。
有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回荡,像是在用无形的触手缝补着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