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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赵山此时正心虚地低着头,夏蔚蓝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正忍着拿起面前的陶瓷水杯直接砸赵山脸上的冲动,质问道:“为什么不去接他?”
赵山抬手擦了下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的冷汗,“夏总给我的命令是只负责接送少爷你,至于季谨……他跟我一样,也是夏总花钱雇来照顾您的下人,所以我才……”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赵山察觉夏蔚蓝情绪不悦,连忙辩解:“少爷,我就是个开车的,夏总给我开的工资,我只能听命办事,而且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每天按时去学校接季谨,是季谨他自己不上车,非要坐公交,连续半个月都是这样,我总不能强行把他绑上车,今天晚上也是这样,他让我先走,说自己迟点就回,谁知道突然就联系不上了,你说会不会是他手机没电,或者去朋友那边有事临时耽误了,这才失联两个多小时,您没必要这么着急,说不定等会他就回来了。”
“你被开除了,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客厅里不知不觉聚集了不少打手,这些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服装,个个面无表情,为首的江宴走过来,把平板放到夏蔚蓝面前,“监控查到他被这几个人带走了,是城西地下赌场冯老板手底下的人,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而且手底下马仔眼线很多,赌场范围也广,车子开到西郊那边就脱离监控了,现在没法确定季谨被带到哪里去了,我手底下这几个弟兄虽然身手不错,但人数不够,你看要不要报警?”
“警察要是真管,那片地至于现在还会有这么大一个赌场存在吗?”
“你的意思是警察不可靠?可是就靠我们几个……”
“你也说了那群人什么都干的出来,我可不敢贸然拿他的命去堵,我也赌不起,万一真如我猜测,警方内部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恐怕警察人还没赶到,季谨就出意外了。”夏蔚蓝低头不知道在平板上输入些什么,不一会他拿手机给杨书旻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起的时候,杨书旻刚从浴室洗完澡准备上床休息,看到置顶但却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夏蔚蓝三更半夜主动给他打电话,杨书旻一个激动浴巾都忘记系好,蹭一下赤条条跑到床边,清了清嗓子,这才郑重地拿起手机,故作深沉地问:“喂,夏蔚蓝,这么晚了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夏蔚蓝连一句客套话都懒得和他说,直接开门见山,“你能帮我找一些身手好,嘴又严实的打手吗?”
杨书旻那瞬间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夏蔚蓝是打错了电话,想他一个根正苗红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的高雅富二代,怎么会和打手有交集,他又不是混社会的□□大哥,大手一挥就能招来一帮小弟,“这……我……”
杨书旻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听见电话那头夏蔚蓝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在跟他撒娇似的,带着殷切的期许,“可以吗?”
这蛊惑的声音让杨书旻在一瞬间就回忆起身边的关系网,所有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太过强大,冲昏了他的头脑,他还真想起曾经为了解压陪朋友去过一家地下拳场,那地方打拳的都是要钱不要命,打死人和被人打死都算常事,而且嘴相当严实,非常有职业素养,杨书旻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爷们过,他果断地答应下来,“要多少?”
“越多越好,等会我给你发个地址,让这些人二十分钟后到那里集合,你不要过去,要花多少钱你直接报个数,我来付。”
富二代杨书旻有种财力被看轻的感觉,“这点小钱我还出得起,我能问一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吗?”
夏蔚蓝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一脸疑惑的杨书旻盯着通话记录的页面半天,“美人都这么有个性吗?但是……他刚才是在跟我撒娇吧,是吧?”
怒火
季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逼仄的房间里,手脚被捆绑着,疼痛瞬间从四肢百骸袭来,胳膊还脱臼了,他甚至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起自己被绑过来的原因,季谨这一刻无比厌恶他那个赌鬼爹,那个赌鬼生前到底欠了多少债,把他整个下半生卖给夏家还不够,现在还要他莫名遭受这该死的一切。
寸头男没按照预想要到钱,刚才又被老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会心情极差,他拿着季谨的手机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脸,问:“什么破手机居然连手机卡都没装,你他妈是原始人吗,说,你家还有没有有钱的亲戚,不想死的话就把他们的号码说出来,只要有人肯拿钱赎你,我就放你一马。”
季谨只觉得讽刺,“亲戚?我爸妈五年前都死了,那些本来就不联系的亲戚更是直接就不来往了,跟死了没有任何差别,我见了面都不一定认识,哪来的电话号码,要他们出钱赎我,你还不如坐在原地等着,看看天上会不会掉下来一笔巨款直接砸你脸上。”
“不识好歹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寸头男对着季谨的肚子狠踹了两脚,直接给季谨踹吐血了,“你住的不是豪宅吗,那家人肯定有钱,出几百万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给那家人那电话,让他们交钱,快点!”
季谨忍着痛笑了,“你还真是我见过最蠢的绑架犯,都说了我只是夏家的一个下人,我本来就欠他们钱,跟他们又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你觉得他们会为债务人花一分钱吗?我如果死了,他们充其量会为借出去的钱没人还而感到片刻的惋惜,再多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