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傲君正在整理戏袍,目光从镜子里扫过沈澜。
沈澜在调红,上妆。
余傲君:“伯母病了吗?”
沈澜:“好些了。”
余傲君不动声色:“明日我上门去看望,聊尽心意。”
沈澜微微一笑,故作平静:“不必,母亲……爱静。”
余傲君猛然转身过来,定定看了沈澜一会儿,突然微笑:“这妆不好,洗了,我来帮你画。”
沈澜吃了一惊:“怎么啦?”
余傲君:“就是想帮你画。”
沈澜笑着洗去了油彩,余傲君接过笔,替沈澜描画,一点点仔细地勾勒,双目相对,气氛旖旎。
沈澜先笑了:“人人都说余老板嗓音沉雄,端凝肃穆,戏台上像个真男人,谁想到你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余傲君微微一笑,在他眉眼间晕上一点胭脂:“我一开嗓,大家便知是个女子,听到第二句,保管都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唱得再好,终究是个女人,真要成了糟老头,那可是大大的不值钱了!”
沈澜笑得不可自抑,余傲君惊呼一声:“哎呀,别动!”
沈澜还在笑,余傲君把他抓回来,将一把热毛巾取来,趁着热气腾腾往他脸上一蒙:“加上这把热手巾,才能鲜明光润,余氏秘诀,不许你忘!”
两人携手上了戏台上,唱起了《霸王别姬》
余傲君:“适才闻报敌军歌唱楚国歌声,那刘邦定然得了楚地,孤大势去矣!”
沈澜:“啊,大王,此时逐鹿中原,群雄并起,偶遭不利也是常情。稍捱时日,等候江东救兵到来,那时再与敌人交战,正不知鹿死谁手?”
余傲君:“妃子,想孤出兵以来,大小几十余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未尝败北,今日忽然遇见胯夫,用十面埋伏,将孤困在垓下。粮草俱尽,又无救兵,恐难闯出重围。八千子弟兵,俱已散尽,孤日后有何脸面再见江东父老?哎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期了。
台下观众们起了一阵骚动,余傲君一愣,下意识看向台下。冯妙音高昂着头,一步步走进来,所有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冯妙音冷冷注视着台上的余傲君,落座。
沈澜在台上:“啊,大王,好在垓下之地,高冈绝岩,不易攻入,候得机会,再图破围求救,也还不迟。备得有酒,与大王消愁解闷如何?”
余傲君:“唉!如此,酒来!”
沈澜:“大王请!大王请!”
沈澜一脸催促数遍,余傲君才接过酒杯,不经意扫过冯妙君冰冷的眼神,她手一抖,酒杯差点落在地上。
观众愕然。
余傲君及时醒过神,巧妙接下酒杯,掩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