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莉从口袋里摸出那枚银戒,是那会检查时医生暂交给她的。
“小夏师傅先保管吧,”黄莉将戒指递到夏淞手里,“等他醒来再给他戴上。”
“他得了这枚戒指开心得很呢,一直没有摘下来过。”
夏淞握紧戒指,眼眶悄悄红了。
黄莉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他很快就会醒的,别担心。”
夏淞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紧紧地盯着手里的戒指,接着他的目光移向病房里躺着的人,游可星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脸上贴着一块纱布,几乎遮盖大半张脸。
“游可星是回来找我的路上出的车祸对吗?”
这是夏淞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听上去沙哑难听几乎不像是他的声音。
“这只是个意外。”黄莉只回答了这一句话,别的没有提,她不想让夏淞多心,毕竟这种事情,阴差阳错,谁都无法预料。
但显然夏淞有了另一种理解,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
在接下来游可星昏迷的几天时间里,夏淞每天都守在游可星身边,但从来不接近,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黄莉觉得奇怪,让他往近点他也只是笑笑,目光不曾从游可星脸上离开,看上去苍白又可怜。
终于在某天,医生检查过后说病人情况良好,应该马上就会转醒。
夏淞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来,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黄莉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天他主动请求要陪床照顾,坐在了游可星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病房里只剩他和游可星两个人,夏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拉住了游可星的手,这是他这两天第一次离游可星这么近,他怕再不碰以后都没机会接触了。
游可星的脸色比起前两天看上去好多了,嘴唇也有了血色,只是眼睛还是紧紧闭着。
床头开着一盏小灯,窗外的天色逐渐变黑,夏淞看着游可星的脸,却想起已经在记忆里有些模糊的爸爸妈妈。
“对不起。”夏淞这么说。
他也不想成为给人带来不幸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会让自己爱的人不幸。
像他这种人,大概就适合在深山老林里孤独一生,然后安静地死去。
长夜漫漫,夏淞听着游可星轻浅的呼吸声,心里觉得万幸,又更多觉得心疼。
他总觉得,游可星那么好,就应该一辈子顺利无忧,之后他会遇到很好的人,幸福地相伴一生。
夏淞低头轻轻地贴在游可星的臂膀上,他很少会主动和游可星亲昵,也就是在这种要分别的前夕,游可星昏睡的时候,他才会悄悄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