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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看够吗?江小姐。”
当着伙计的面,祝余突然抬头来了这么一句。
“……”
江起舞有些不知所措,观察了那么多人,这是她第一回翻车,遇到了被当事人直接叫停的情况。
还好祝余没有非要等她回答的意思,而是偏头对伙计交代:“就点这些。请帮我们一次性把菜上齐,之后就不必再进来了。”
待到看着伙计出了包厢后,祝余才接着说:“我刚才说的正合你意吧?江小姐。”
“彼此彼此,分明是合了我们的意。”江起舞加重了“我们”二字的语气。
“我们?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祝小姐是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但祝小姐既然应下了这顿饭,昨夜又说了‘明天再聊’,就说明你对我们待会儿要做的事是有准备的。”
“既然是感谢宴,自然要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理个清楚,将祝小姐帮了我的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列个明白,我才能感谢得到位,才不至于漏了哪项恩情,才好在之后更好地报答祝小姐啊。”
祝余觉得江起舞这套说辞很是流氓,她明明对自己有所怀疑,却又碍着没有说得过去的证据,以及自己明面上对她的救助,于是选了这么个迂回的法子。
名为感谢,实则套话。
若最后证实她的怀疑皆是空穴来风,也不至于显得太过忘恩负义,把局面闹得太过难看。
倒真是为她自己留足了台阶。
祝余:“好一个结草衔环,知恩图报。”
正巧此时伙计进来上锅底、上菜,两人默契地都选择了暂时不说话,直到包厢内再一次只剩下她们。
祝余主动拿过公筷往锅里下东西,一边说着:“荤菜下辣锅,蔬菜下番茄锅,江小姐没有意见吧?虽说大病初愈的人是得吃得清淡点,但我看江小姐应是不需要讲究这些。”
江起舞心道终于开始了,一上来就直指自己与常人相异。
“说到这,当然还是得感谢祝小姐了。若不是你,说不准我就要被那山林野兽叼了去了,哪还有闲心在这里讨论淸不清淡。”
“不必客气,我既不够好心,也不是毫无所图。”
祝余见她一句一个感谢的,又不见得有多真心,忍不住刺了一句。
“可你帮了我是板上钉钉的事,作为受助的人,难道一定要确认施助者是出于完全的善意才愿意感谢吗?至于有所图,就算你没有,我也会自己找一个方向回报你。”
祝余一愣,她没有想到江起舞会如此认真地说这些话,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那现在就开始啊,在我没有说出所图为何之前,像你说的,自己找一个点回报我。”
然后放下了公筷,往椅背一靠,一副等着的模样。
江起舞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