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从门口进来,在屏风前站定,低着头,不敢随意看。
“回大人,淮安县的人属下已经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活口,只可惜账本被丞相府的千金拿了去。”
“另外,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在京都郊外伏击贺砚随,但是贺砚随身边的侍卫太难缠,被他给逃脱了,请大人责罚。”
若是贺砚随在这儿,定能认出这人就是他们在淮安跟丢了的钱敏。
钱敏对着屏风后的人躬身行礼,静静听候男人吩咐。
男人低下头理了理袖子,优哉游哉坐下,语调轻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知情人已死,光凭一个账本,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况,我已经找好替死鬼,不会查到我们身上。”
钱敏恭维道:“大人深谋远虑,钱敏佩服!”
男人没说话,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那丞相府的小姐和贺砚随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丞相小姐莲玉荇下平城原本是养伤,后来和景王贺沅安一起前往淮安查案,庄尘就是被他们抓了把柄。”
钱敏顿了顿,继续说:“只是不知道,莲玉荇何时与贺砚随关系这么好了,贺砚随竟然为了莲玉荇豁出性命。”
“哦?”男人听起来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有意思,景王不是一向和贺砚随不和,竟然能容忍。”
钱敏:“确实如此。”
夜风寒凉,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衣裳,闷闷咳嗽了几声,钱敏赶忙道:“大人保重身体。”
男人随意道:“贺砚随好像还在找你,我在燕州组了一个侍卫营,这段时间你便去那里躲躲。等到时间成熟,我会派人告知你。”
说是侍卫营,实际上却是豢养私兵的地方,钱敏心知肚明。
要不是大人在他落魄之时拉了他一把,说不定他早就死了,更何况现在大人还如此重用于他。
大人信任他,他也不能辜负大人。
钱敏应声:“多谢大人!属下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男人挥挥手,钱敏就自觉退下了。
那就改日约景王见一面吧。男人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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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云!丛云!发什么呆呢?”
莲玉荇在丛云面前挥了挥手,丛云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莲玉荇吃着手里的糕点,探究的眼神在丛云身上扫了扫去。
“怎么了这是?我们姐妹这么久没见,你却是魂不守舍的。”莲玉荇打趣道。
“在想一些事情。”丛云笑笑,反问莲玉荇:“你才是叫我担心,先是在避暑行宫中毒,又一声不吭跑去平城,还在平城受伤,手上留了那么大一条疤。”
莲玉荇眯起了眼睛,这是有事瞒着她,这么快就岔开话题。
莲玉荇看破不说破,反驳她:“哪有?我明明给你留了信,你别污蔑我。”
两个人笑笑闹闹,眼睛里倒映这对方的身影。
“对了,我听说你哥哥回来了,那这次还要回河西郡去吗?”丛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