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犯罪者,可对于为什么要杀人的理由,不论别人怎么解释,他就是不懂。即使能够理解,也没有办法接受。*
谋杀是无法被辩驳的罪恶。
红罗宾站在这段时间一直追逐着的连环杀手身边,用随身携带的小型设备拍下了犯罪现场的照片。
明显到这种地步的话,已经不需要尸检了。他蹲下身体,用戴着凯夫拉手套的右手拨弄死者前额被子弹打出的缺口。犯人的手段很娴熟,身上的伤口也像是他们蝙蝠义警的风格。
工藤新一退回阴影里,开着颈前的变声器匿名给警视厅打去了报警电话。
仅凭那短短的一幕……不能就此确认凶手就是宫野志保。即使他全部的理智和直觉都在向他尖叫。
那就是她。
不是任何人的易容、假扮或者精神控制。谋杀犯人是宫野志保在意志清醒的情况下独自做出的决定,因此是无法被饶恕的罪恶。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慢慢的调匀了呼吸。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联络器其实一直被他握在掌心里。
——如果在宫野杀人后,联络器因他的呼叫而鸣响的话,就可以作为她犯罪的绝对性证据。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或者说,没想起来。
工藤新一短时间内感觉有点说不出话来。实际上,他的心要比想象中平静得多。宫野志保的堕落不是没有规律可循的。
无论是作为侦探还是蝙蝠义警,他都有同一样不可逃避的责任和义务。那就是调查案件。替宫野志保洗刷冤屈,或者把她送进监狱。
虽然他自己更偏向于后者。
工藤新一无声地叹了口气。
即使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红罗宾联系神谕的方法仍然是在蝙蝠通讯器上发信息。
红罗宾知道她会来。就像他知道宫野志保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披风一样确定。
即使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们也像是亲生的兄弟姐妹一样了解对方。可能这也是作为聪明人的坏处之一。
工藤新一选择了某个距离蝙蝠洞很远的建筑天台。没人想把阿尔弗雷德和那些琴酒最后留下的东西也扯进去。
渡鸦站在天台的另外一边。在东京晦暗而阴沉的天幕下,深色制服的蝙蝠少女几乎要和这座城市中自上而下的黑暗融为一体。
红罗宾的心沉重地向下坠了坠。即使是在此时此刻,工藤新一仍然能从宫野志保身上看出蝙蝠侠的影子。她是琴酒的第一个助手,世界上惟独不该这么做的人。
连本人都未察觉的愤怒开始在他心中生长。
宫野志保扬起手,一枚红白相间的胶囊从半空中被扔了过来。
“ATPX4869。”
她说。
神谕和红罗宾合作超过七年了。她当然知道工藤新一会想出什么样的计划。
服部平次是局外人。任何争端都不应该和他有关系。
久经训练的关东名侦探抬起胳膊抓住了它,然后把这粒药物谨慎地塞进了万能腰带空闲的某一格当中。
“是你杀了那个人吗,宫野?”
工藤新一抬起头,隐藏在多米诺面具后的钴蓝色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少女义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