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方明和罗晓泉坐上吴老栓的牛车先到了镇上,然后坐上开往榆县的公共汽车。
“三哥,方厂长找我有什么事你知道不?”
罗晓泉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今天回来,也得向车间主任请假呀,尽管是厂长安排的。”方明有目的的询问。
“那当然了。不过今天主任不在,可能给厂长请假了。厂长说,他回头给主任说一下,算是厂子安排我办事,不算请假,也不算旷工。”罗晓泉回说道。
罗晓泉的回答,更加重了方明的疑心。
“你们主任叫什么,长的帅不帅?”方明继续问道。
罗晓泉不由一乐。“名字叫的比较土,姓刘,叫刘栓柱。还什么帅不帅,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你说能帅到哪儿去。”
年龄又对上了,方明的疑心又加重了一层。
“他……”
“打住!”不待方明继续询问,就被罗晓泉打了个手势制止:“你今天咋的了,怎么对车间主任这么感兴趣?咱们哥俩有日子没见面了,就不能聊点家里的事,兄弟的事,怎么总是提别人的事?”
怕罗晓泉起疑心,方明便笑说道:“我得为你的前途着想,看看你以后能不能接上车间主任的班。现在看来有点悬。”
“为什么?”听到是关于自己前途的事,罗晓泉来了兴趣。
“你刚才说你们主任都已经五十多岁了,那离退休也没几年了。你现在还属学徒阶段,要升到车间主任,得经过组长,副主任然后才能到主任,这哪能赶上。只能等接下一任主任的班了。”
方明的话,打击了罗晓泉的积极性:“我的妈呀,这么说,车间主任肯定是没戏了。你想,再上来一个年轻的,万一比我大不了几岁,那等我接他的班,我也该退休了。”
“这就是压力呀!人无压力轻飘飘,井无压力不出油。好好干吧,争取一步三个台阶的往前跨,为老罗家拼出一个高干来。”
“我要是有你的本事就好了,不要说车间主任,连厂长、县长应该都不在话下。”罗晓泉有点遗憾地说。
“干中学,学中干,相信三哥很快便能干出成绩。”
汽车开了一路,两人聊了一路。不知不觉便到了榆县县城。
“嘭!嘭!嘭!”罗晓泉领着方明来到厂长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请进!”里面传出方奇的声音。
两人推开门。“哎呀!方明老弟,你可来了。”方奇迎上前来,与方明来了一个拥抱。这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少见的一景。
“方厂长下了指令方某敢不从命?”方明开玩笑道。
方奇哈哈大笑:“你看这同姓闹的,听着总是那么别扭。姓方的下指令,姓方的要执行。”
“没办法,老祖宗的姓氏,我们总不能把它改了吧。”方明双手一摊。
“小罗,你先回车间吧,我和方明谈点事。”
“好吧厂长,那我先走了。”
罗晓泉走后,方奇便把自己让罗晓泉下车间的一些想法告诉了方明。方明自然表示感谢。
“来来来,还是你上次你来喝过的好茶,明前龙井,再品尝品尝。”方奇将茶杯推到方明跟前。
“方兄有什么事就吩咐吧,我好想办法去执行。”
“皇上不急太监急。我们就不能聊会天?”方奇佯装生气。
方明辩解道:“执行命令要雷厉风行,这是对高素质人的基本要求。
“好好好!既然老弟着急,那我就先说了,主要是想求老弟点事,麻烦你能给想想办法。”
比起老厂长,方奇还是一个很有开拓精神的年轻干部。
老厂长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执行上级规定那是不打一点折扣。把公家的钱看的很重,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
在机械厂干了半辈子,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得到工人们的交口称赞。
但美中也有不足,工人们还是有点小小的不满。
这便是周围一些厂矿企业,经常给工人们发点奖金福利什么的。虽然是小打小闹,但工人们还是蛮高兴的,也无形中激发了工作干劲。
也有人给老厂长提过建议。建议仿效这些厂矿的做法。但老厂长坚决不同意,觉得这是“奖金挂帅”、“物质刺激,”是资本主义经营管理方法。不但不能效仿,还要狠狠批判。工人们也是无语了,工作越来越提不起精神,干劲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