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一看,棋盘似乎落在了实地上,这应该是“到站”的意思吧?恭继略微犹豫,迈步走下了棋盘,回头一看,那棋盘冲天而起,几个翻滚不见了踪影。
“我艹!对小爷还是挺客气的,若是刚才仿这般飞行,指不定小爷现在,正在哪里拾自己的骨头呢!”既然棋盘不见了,那就往前走吧。
幻龙阵阴阳转合,烟云弥漫,半空中“咦”的一声,一个粉妆玉琢、正在飞行玩耍的小屁孩,高兴道:“有人闯阵!戏弄戏弄去!”身形一展,投向幻龙大阵。
恭继站立半晌,才从那种晕眩中勉强清醒过来,抬起头观看周边环境,大有迷幻虚妄之感,眼光所及,各种颠倒错乱,只有头部里面脑垂体对重力的感受,才让自己勉强有一个上下的区分。
光线扭曲,景物怪异,眼睛变得格外的不可靠,体感也很不舒服,有些挪不开脚步,感觉每走一步都有摔倒的可能。
正在迟疑,一条水桶粗细的蟒蛇从一个山石角落猛然跃起,向自己扑来。
“假的!”恭继不屑一顾,看那蟒蛇逼近,却是十分逼真,心里倒是颇为惊悚,勉强定住身形,不做理会。那蟒蛇越过自己身体,消失在云烟之中,恭继已是一背的冷汗。
“好家伙!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很吓人!”
勉强走了三十来米,“哗”地一声,左边身后冲出一头巨虎,张大巨口向自己扑来,明知道是假的,恭继还是条件反射般用手护住头部,那巨虎也是消失在云烟之中。
“对灵魂力、精神力的测试,就是这般恐吓吗?那也太次了。”恭继虽是吓得不轻,理智却告诉自己,在这幻龙大阵中,身体是很不容易受伤的,换而言之,不可能因为遭到物理攻击而导致学员死在阵中,只需要注意神魂方面的考验就好。
“呼!”一只秃鹫呼啸而来,恭继竟然笑了,指着那秃鹫,大声道:“你有本事,便来咬我啊!”
话音未落,那秃鹫眼睛转红,一脚踢来,恭继不以为意,故意挺胸受了一击,却不妨一股大力传来,顿时翻了七八个咕噜转。
“什么!”趴在地上的恭继懵了,还有物理攻击?似乎没有资料显示幻龙阵有这种考核,这就是龙慰所说的难度?若是幻龙殿的人整天也是舞刀弄枪,那还有什么劲?
恭继慢慢站起,意念一动,将龙纹剑抽到手中,凝神四望,不妨脚底“哗啦”一声,地面崩裂,恭继来不及施展御风术,顿时掉了下去。
摔的七晕八素,恭继半天才回复神智,觉得眼前光线似乎没有开初明亮,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的样子。
“少年,为何这个时节来闯关?不知道很危险吗?”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慈祥。
恭继打定主意,这里面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信,因此拾起龙纹剑,没好气道:“你是谁?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
那老头神色颇见尴尬,沉默片刻,出了一个难题,道:“既然是闯关,先将老夫大卸八块再说。”
恭继闻言一怔,这是什么嘛?跟传说中的闯关似乎大相径庭,难道,这又是一个难题?上前两步,仔细看那发声的老头,鹤发童颜、眼神明亮,笑眯眯地一看就不是坏人,怎么下得去手?
“好端端的,干嘛要杀你?”恭继对这阵法有了厌恶之意,道:“你若是来帮我,就告诉我怎么过关;若是来害我,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别给我在这添乱,小爷我虽然凶残,从来不杀无辜之人。”
老头嘿嘿一笑,神色不变,道:“请将我大卸八块。”
“我艹!”恭继暗骂道:“再是什么破阵法,终归是在龙门!应该教人学好,劝人向善才是,毕竟不是修罗选材,越是心狠手辣便符合标准。”看了看那老头,怀里掏出土元珠,大声道:“有手段尽管使来,你再胡搅蛮缠,我退阵了。”
“没出息!”那老头暗自摇头,道:“好了好了!老夫现在出题了,这里有一幅画。”老头手一抖,一副山水卷轴展开,老头指着图中风景,道:“只给你一支笔,以精神力为墨,若能救出图中之人,便算此关过了。”说完,老头脑门上裂开一条缝,整个身体在恭继面前分裂成了八块,随后寸寸成灰,化于无形。
恭继又吃了一吓,捂住眼睛不敢多看,待眼角光芒消散,方才凝目望去,那副画悬空而立,地上留有一只毛笔。
恭继上前拾起毛笔,只是普通的竹管毛笔,鼻尖蘸有淡墨,估计写一个大字都没了。再抬头看那副画,是一副雪景图,图中怪石嶙峋,山瘦水长,山道上有一人,顶风冒雪,似在向着峰顶方向而去,一种空旷、寂寥、绝望的气氛自画里透出,感染力极强。
画中之人,只有一个背影,看上去有一种步履蹒跚的感觉,似乎是一个猎户或是樵夫,这种鬼天气,除了猎户樵夫,谁没事上山?
还有,谁没事画这种东西?
艺术,历来讲求引人向上,而不是教人绝望堕落,普通人为生活而拼命,流泪无用便只有流血,那种无言的痛,不应该成为富人雅士的风景。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悲天悯人的胸怀,有人用这幅画暗暗提示自己,世间还有苦难,不能死于安乐。
可是,怎么救图中那人呢?胸怀什么的,眼前着实多余,那怪老头说的话,不管真假,先当真的来听。
这是关卡,还是恶作剧?
恭继干脆坐下,仔细观摩、思索起来。
“救人?这是一个假人,又不是真的,怎么救?”恭继喃喃自语,大为纳闷,道:“给他烧一堆火?旁边画个美女?提一把龙纹剑?或者添一条狗?”
左思右想,都觉得不靠谱,想得脑门都起了皱纹,不由得恨起图中这人来,这厮,大冬天的去山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