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算是圆过去了……
常季白把屁股从小板凳上一提,起身准备走人。
“你干什么去?”
常建国提着裤头,警惕的看向儿子。
“睡觉!”
常季白自顾自往房间里走,嘴里没好气的嘟嘟囔囔:“一大早出门,干活都干一天了,再不睡你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真的已经折腾了一天,没有停下来过。
人是他带过去的,除了干活,还要把他们安排好、盯紧,这里面的事儿一点也不少。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真有点撑不住了。
看着儿子疲惫的步履,常建国虚张了一下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倒是马国立不太放心的嘱咐了一句:“等活干完了,赶紧把孩子们都带回来,好好上课。”
“知道了!”
回到房间。
常季白一头栽倒床上,直接安详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梦见了多年后小有身家的自己,梦见了年迈的父母,梦见了藏地的前世今生……
父亲谭建国出身于东南山区,算是不折不扣凭借自己的努力从穷困山沟沟里走出来的金凤凰。
好好一个京城大学的高材生,放着无限美好的前途不要,毅然而然的选择成为第一批援藏人,来到这个高原雪域之上,彻底扎根于此。
从1984年国家开始全国性的援藏计划,已经过去十多个年头。
父亲多次推却掉升迁的机会,就这么当着他的小扶贫办主任,整天游走在这一片广阔的宁象县地界(地名不和实际联系在一起,纯属虚构),让他看起来和真正的藏地人无异,至少在外貌衣着上、以及言谈举止上是这样的。
这样的父亲,即使两世为人的常季白再怎么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生境界,可心底仍然深深的敬重着。
母亲邱雪梅,毕业于广南外语学院,是土生土长的广南人。
据说当初因为一次京城大学和广南外语学院搞的联谊活动,让这一对原本天南地北的男女认识了彼此,从而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讲真,那年头,能跟外语系女子谈朋友的,绝对是身负特长的好汉子。
虽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做到的,可常季白心里一直对父亲的战力感到服气。
而且,母亲为了嫁给这么个凤凰男,不惜和家人反目,甚至跟着丈夫远赴西南,成为一名援藏教师,这都不能用恋爱脑来形容了。
来到藏地后,一个外语老师在这里有多稀罕,可想而知。
藏地大学曾多次对母亲发出邀请,提供优厚的待遇想要招纳她,都无一例外遭到拒绝,原因只是她为了和丈夫厮守。
大概因为这些种种,父亲心底一直觉得亏欠妻子,多年来外化表现为——极其惧内。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但凡母亲说什么,他必然言听计从,平时在母亲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也是常季白之所以敢拿捏老子的重要倚仗。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常季白匆匆从卡垫上爬起。
稍作洗漱,他随手给自己灌了碗酥油茶,连忙急匆匆的赶往格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