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玦纳闷了:“还有这种说法?”
“大人有什么愿望吗?”她顺势就问,“升官发财?娶妻生子?”
“不。”他认真地道,“我想带着大乾的士兵,打过九河去。”
八年前大乾为了平息战乱,将九河以南割让给了邻国,在那之后的每一天,他们这些边关将士想的都是怎么收复失地,怎么救回同袍。
这愿望太大,神仙听了也不会理的。
眼看着绣球从柱子上掉下去,魏子玦只嘲弄地笑了笑,并未许愿。
当今圣上与先帝一样,要的是天下太平,要的是城镇繁荣,他们不会想打仗,更不会让兵权旁落。他此次回京,除了来赴泽佑的大婚宴席,便就是要来交权,然后闲养在临安。
十九岁的统领,已经在边城有了太高的威望,不适合再继续戍守了。
如意“唔”了一声,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一世的阿玦可算是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在此之前,他好像都是为她而活的一般。
“有个问题想问姑娘。”魏子玦突然开口。
如意侧头看他。
他脸上又浮了些绯色,桌上放着的手也紧握成了拳,迟疑半晌,却还是问了出来:“姑娘可否婚配?”
提起这茬,如意就笑了:“宁远侯爷与将军书信来往这么多年,看来是半个字也没提我。”
魏子玦一怔:“此话……何意?”
她没答,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魏子玦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她是泽佑的人?可她分明梳着未出嫁的发髻。
外室吗?不可能,她今日还光明正大进了侯府。
脑子里无数个念头闪过去,他抿唇,难耐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如意半个字也没解释,只看着他痛苦挣扎、犹豫纠结。过了许久他才抬头,哑着嗓子与她道:“只要未曾婚配,便都是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睫毛都在颤,眼神回避,像是在努力地欺骗自己,眼角却泄出零星的崩溃来。
喜欢上兄弟的女人,只能一时战胜理智,却要长久地活在亏心里。他不是会做这种荒唐选择的人,但是,但是——
魏子玦抬头,看向如意,总觉得自己已经爱过她好多好多年。
如意安静地欣赏着他的痛苦。
要不怎么说这世上的美丽多少都带着些破碎和残酷呢,像他和沈岐远这样的美人儿,就是要这种时候才最动人,碾碎理智,被逼着打破自己常戴的镣铐,疯狂又克制地朝她一步步靠近。
她不由地伸手,摸了摸魏子玦的脸侧。
瞳孔微微一缩,魏子玦震惊地望着她,却又因自己脸上这片温软的触感而觉得心底发热。
她与他的心意,是相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