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侯人似笑非笑:“那云华夫人算是怎么回事呢?”
大禹王勃然大怒:“父亲之事,岂容儿子多嘴?”
涂山侯人垂手:“所以,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
言毕,转身就走。
大禹王在他身后厉声道:“这次之后,你再也不许踏足涂山。”
“万国大会也不去吗?”
大禹王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捶胸顿足:“孽障,真是孽障……”
一双手,轻轻按在大禹王的太阳穴上,温柔,细腻,细心,他瘫坐在王位上,闭着眼睛,非常享受。
“大王何必动怒?”
他余怒未消:“若不是看在他是我唯一儿子的份上,岂容他如此嚣张跋扈?真真是目无君父,不肖之子……”
从小到大,这个儿子满满地叛逆。
你说东,他偏要往西,你说西,他又往北去了,从不遵守任何规矩,也不听任何安排,稍微大一点,便长年累月在外流浪。
大禹王为此操碎了心,却又无可奈何,无数次,他也气得咬牙切齿,干脆放弃这孽障算了,任他自生自灭,或者干脆将他处死。
但是,他没法。
他功成名就,一统九州,成为天下美女眼中的大英雄,几十年来,不凡美女绕身,倚红偎翠,可是,他再也没有过儿子。
任何女人都没有再为他怀孕。
涂山娇的诅咒,将他侵蚀,此生此世,他再也不会有别的儿子。
所以,无论儿子多么叛逆,多么可恶,他也没法痛下辣手。
他恨恨地:“这个孽障,真是气死我了。”
云华夫人柔声道:“孩子小,不懂事,大王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男子二十行冠礼,他早已成年,哪里还小?这孽障就是故意跟我作对,你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吗?他居然又去涂山祭拜那九尾狐……”
云华夫人静静听着,也不接嘴,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大禹王心头最大的秘密,他盛怒之下可以发泄,但是,别人切切不要多言多语。
她只是微笑:“我给大王弹一首曲子吧。”
“有劳夫人了。”
侍女童绿搬来瑶琴,她素手轻挥,靡靡之音便在大夏的王宫里低回婉转,大禹王的双脚轻轻点着,踏着拍子,烦乱的心情慢慢地便平复下来。
云华夫人,是在他身边呆得最久的女子,这么多年了,她的容颜丝毫也没有改变,云锦霞帔,雍容繁盛,美貌一如初初相见。
她是天穆之野的西王母一族的小姐,身份尊贵,本领超群。当年大禹王为了治水,奔走于万水千山,因在舜帝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治水不成,唯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