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懂了。」朱寅说道,「考科举,重武道!」
戚继光点头,「孺子可教!正是考科举,重武道!」
「俺虽有子侄数人,奈何都是天资有限。俺废了不少心血,也难堪大用。这是命数,也怪不得他们。」
「这些年,俺寻找可造之材,倒是有天资出色的,可见俺倒霉背运,唯恐避之不及。」
「对你,俺已报以厚望。你可愿意跟俺学习兵法丶武技,将来为国效力?」
朱寅等的就是这句话,喜滋滋的说道:「孩儿愿意!孩儿一定好好学!」
戚继光道:「好,俺会好好教你,军阵,练兵,战策,火器,白刃,拳脚…你都要学。」
「你弓马已经有了底子,女真这一套很厉害,你不必再跟我学骑射,你的随从就是良师。」
「接下来,你兵道先读兵书,武技先学拳脚。」
「拳脚能学到十人敌,白刃也能学到十人敌,那便是武技小成了。但要成为俞大猷那种百人敌,却又极难。」
「自身武力,是为将之胆。自身武力差,哪怕知兵,也易为士卒所轻,色厉胆薄也。」
朱寅听的不住点头。他很认同『自身武力,是为将胆』这句话。
他在秘密特勤局受训的时候,有的教官因为个人武力不行,哪怕情报素质出色,也不敢管理学员。
怕被学员揍。
可见,个人武力值不行,气场就不足,就很难御下。
戚继光说俞大猷是百人敌,其实也是谦虚。因为他自己,同样是百人敌的存在。
戚继光忽然叹息一声:
「可是俺一身病痛,时日无多,也不知道能教你多久。明天,你就跟俺去横槊堂学习。」
「是!」朱寅欣然领命,安慰道:「义父大人身体硬朗,春秋鼎盛,起码能活到八十。」
「孩儿一定设法,治好义父的病!」
戚继光微微一笑,「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这便去吧,明早卯时二刻,你到横槊堂见俺。」
「还有,俺如今是革职夺俸的罪臣,你不要让外人知道俺是你义父,对你不利。」
「军事武道上,俺尽可教你。可科举考试丶八股制艺之道,俺就教不了你了。」
「俺在浙江有个姓沈的故友,如今赋闲在家,还没有起复。他精通制艺,为人通达,可为良师。」
「过段日子,咱们一起去浙江,俺舍下这张老脸,也要让他收你为徒。如此,你科场有望。」
浙江姓沈的故友?是谁?朱寅转着心思。
义父去浙江,只是带我去拜师?他在浙江为官多年,也在浙江发迹,难道是思念浙江,想故地重游?
或者是…躲避什麽?
朱寅正思索间,戚继光指着书房角落的一套铜器道:
「碧云园如今没了铜漏吧?你把铜漏拿走,也能准确计时。」
他自己也有些无语。偌大的戚府,如今家徒四壁书侵坐,就连铜漏壶也只剩一套了。
朱寅道:「孩儿拿了去,义父用什麽?」
戚继光摇头道:「俺已自知时辰,大差不差,不需计时了。」
「夜了。你唤随从抱走铜漏,这便去吧。」
「是!」朱寅也不拂了他的好意,当下唤了兰察进来。
戚继光看到兰察,不禁点头道:「真是猛将之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