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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站在人群里,像一朵清丽的水仙,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自己身上,高朗猜不透她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病房里的人越来越多,奶奶拉着他一直在不停说着什么,他看不到黑白无常还在不在,或许他们就站在刚刚的位置上,只是他现在无法看到罢了。
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吗?生平第一次,高朗觉得如此无助,他被一群陌生人保卫,每一个都说是他最亲近的人,除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他一个都不敢认。
“小朗,都瘦了一圈了,以后不许再这么吓奶奶了,啊。”老人家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撒手,孙儿再次消失不见。
老人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身考究的西装,灰白的头发向后梳,露出略显沧桑的脸,身材又瘦又高,跟个立着的竹竿似的,此刻也表现出十分惊喜的样子:“小朗,你终于醒了,你奶奶整天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都要病倒了。”
“对不起,奶奶,让您担心了。”高朗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目光看向中年男子,“你是…”
老人很惊讶:“你不记得他了?他是你叔叔啊。”
“叔叔?”高朗装作之前商量好的样子,表情有些疑问,“我…不记得了。”
老人捂住嘴巴:“小朗,你失忆了?医生,医生,快过来!”
医生从人群里挤出来,用手电灯光照了照他的瞳孔,又摸了摸他的头部:“从检查来看,高先生已经没有危险了,至于失忆,是很多脑部遭受撞击的人的后遗症,如果加以引导,可能会慢慢地恢复,不过…”
“不过什么?”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也有可能永远也记不起来了…对不起,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老人家转过头来:“不,只要我的小朗回来就好,奶奶会让你记起来的。”
高朗点点头,靠在老人的肩膀上,余光中,女人的视线正看向他这边,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
“顺利吗?”医院门口,江梨等人问出来的小黑小白。
小黑捏了个响指:“我们俩亲自出马,当然顺利了,接下来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啊,你不打算帮他了?”江梨问道,“之前不是说要我们暗中帮助吗?”
小黑摸摸鼻子:“借尸还魂都成功了,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生活下去了呗,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那怎么行?”哮天反驳,“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说话不算话?”
小黑嘴角抽了抽:“不至于吧…”
“至于!”江梨第一次不认同八爷的话,“他一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里,万一露馅怎么办,他一定很慌张的。”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们了。”小黑举手投降,“现在太晚,等明天我们轮流去看他,行吗?”
好不容易说服了其他人,众人统一第二天再去看高朗,可另一边,高朗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由于医生说他已经无大碍了,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接回了家里,一个生前送外卖的,看见门口一大帮人迎接是一种什么心情。
“董事长。”两排男女穿着统一的服饰,恭恭敬敬鞠躬,高朗吓了一大跳,愣是半天没敢进门。
老太太在屋里冲他招手:“小朗,看什么呐?快进来,这是你家。”
高朗艰难地迈开步子,他现在的身高有一米八六,还不是很适应,一不小心差点绊倒,他左右看了看还弯着腰的人,总觉得自己好像很过分:“你们别这样,直起身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