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
那头的人说,会把他的消息传达给少帅。
此时,魏良辰正在保州,五省巡阅使龚三爷主持的军事会议上,和一群糙老爷们,吞云吐雾,谈论和凤系是战还是和。
讨论很久没结论。
浣省新任督军也就是原来的马帮办归顺了植系也在,忽然十分愤慨:
“老帅是想仍做植系首领,不受他人节制,还是愿作他人附庸?若想仍领导植系,除了战,还有别的法子吗?如想做附庸,直接投降得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不禁失色。
龚三爷的弟弟龚四爷和他的儿子龚武大怒,刷刷拔出枪,“你是谁,敢说这样叛逆的话,信不信一枪毙了你。”
马督军的人也纷纷拔出手枪,会上剑拔弩张。
魏良辰一副流里流气的坐姿,懒散抬眼看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在老帅面前也敢撒野?”
老帅仍一动不动坐着,绷着脸没说话。
“请老帅下令,我等愿率众将士,与凤系决一死战。”马督军和赞成他意见的两位督军齐声道。
老帅瞄了魏良辰一眼,“魏少帅怎么看?听说上次你父亲禁烟有功,还得薛总统封了长江巡阅使。”
暗指他没有通过他联系凤系,有些不悦,但这会不知何意。
魏良辰笑道,“实则虚之,虚者实之,我自然是站在老帅这边的,我赞成马督军的提议,战。”
“哦?”老帅来了兴致,“说说你的想法?”
魏良辰不徐不疾道:“我明白诸位的顾虑,战,怕粤中联系桂,闽等军,扰我后方,两头不能兼顾,凤系那帮人也是看准了这点,以为我们不敢冒然出兵,最近北城政府才敢连军饷都不给我们发了。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出其不意,立即出兵,一鼓作气击败他们。”
老帅有些意动,“那你有什么具体的作战策略没有?”
魏良辰见他已经动心,便把自己拟定好的进兵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妙!”鄂省冯督军站起来道:“如此一来,使敌方处于三面包围中,哪怕一时不能取胜,也不怕他们跑掉。”
“还是后生可畏啊,你比你老子有魄力。”龚老帅大喜。
再不犹豫,又在几个督军的怂恿下,决定自己亲自挂帅,为总司令,魏良辰为东路司令,豫省梁督军为西路司令,马督军为后方司令,厉兵秣马,准备大干一场。
会后,魏良辰还被龚老帅单独留下聊了好一会。
离开龚老帅的宅子已经是深夜。
马督军和冯督军等在下榻的公馆,一个带了烟,一个带了老家的美酒。
“少帅目标不会是北城政府吧?”马督军问。
“呵,我野心看起来有那么大?”魏良辰笑得意味不明。
马督军是因为魏良辰才得以报仇,并坐上督军之位,为他马首是瞻,“少帅想干什么,只管跟兄弟们说一声。”
魏良辰那双漆黑的眼底闪耀过微光,深吸一口烟,“行。”
冯督军心情不错,正要跟魏少帅喝两杯,忽然,沈副官过来,低声道:“少帅,李助教说锦夜小姐……”
魏良辰脸色一变,“我出去一下。”走得急,绊翻了椅子。
“少见啊,少帅如此慌张的模样。”冯督军笑道,“炮火连天也不见他眨一下眼。”
马督军听到锦夜两字,因为宁秀君,他知道这姑娘,魏少帅可不就是为了她,而要杀宁秀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啧啧。
“什么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之前我给少帅带了两个美人,他看都不看一眼,我还以为他喜欢男人呢。”
“去你的!”马督军阴阴嘴笑,“你以为都是龚老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