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都缩在了后面,没有人敢出一声大气,老爷子的威严,倒是可见一斑了。
“嗯,谁能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么?”马老爷子点了点头,神态平和地望向所有人,仿佛他的目光注视到了每个人,又好像没有焦点地巡视了一圈儿似的,但陈豪分明注意到,老爷子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却是一动,在他身上足足停留了五秒钟,仿佛在仔细地观察着他,而后,才挪开了目光。
“太姥爷,他一进门,态度嚣张,以越丫头男朋友的身份恃宠而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只不过就问了他几句而已,他居然就泼了我一身的红酒,后来我爸爸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居然打了我爸爸一耳光,太姥爷,这件事情,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要不然,这也太不公平了。”于青青一马当先地就跳了出来,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哦,原来是这样。”马老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她身上的红酒,微微一笑,“青丫头,你问了他什么呢?”
“我,我问他是不是越姑姑的男朋友,他就跟我急了。”于青青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是么?”马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是,是的……”于青青在马老爷子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神逼迫之下,悄悄地低下了头去,小声地回答道。
“那,几时轮到你来质问人家呢?如果他不是你越姑姑的男朋友,你当然算是立了一功,可问题是,他现在好像是你越姑姑亲口承认的男朋友,因为越丫头刚才跟我说过了,可是由你去质问他,这好像并不合适吧?就算是你父亲海航,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格,你说是么?”马老爷子盯着于青青,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就转到了于海航的身上,混浊的老眼中突然间绽射出一道精芒,于海航心中一慌,就低下了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更别提去理会正在被马老爷子质问得哑口无言的女儿了。
“爸,我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家里面来了一个陌生人,终究要有人去问一问吧?青青是我们家四代中的老大,她去问一下,也不算什么,顶多算是不知者不怪罢了。毕竟,越丫头事先也没有跟我们说起过这件事情,总不至于这个年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如果招摇撞骗的骗子怎么办呢?”马鸣玉一见外孙女受审,轻咳了一声,就出来护犊子了。
“你给我闭嘴,也唯有你这样的长辈才能教出这样没规矩的孩子。还招摇撞骗?敢跟着越丫头和老六进来当着他们的面儿招摇撞骗?是他疯了还是你们疯了?嗯?还在这里强辞夺理,你这把年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马老爷子突然间就爆发了,手指着马鸣玉一声怒喝道。
老人家不发威则已,一发威就让人有一种天摇地动的感觉,连陈豪都感觉潜意识里微微一晃,这一刻,居然有些不敢再去直视。
“你们是什么心理,我当然清楚,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出言不逊,人家出手揍人,没什么不对劲的,况且打的都是和他平辈甚至小一辈的人,你们没有打过人家,还在这里强辞夺理,我都替你们害臊!”马老爷子余怒未消地喝斥道,一群人不敢再说什么了。
陈豪趁空儿抬头望过去,就看见马越唇角微微下撇,带着说不出的不屑,同时眼里还有一丝狡黠的笑意,陈豪一怔,顿时恍然,就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丫头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所以,故意在这里下套挖坑呢,没想到,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故意往里钻,结果却是跌了个灰头土脸,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而自己,倒是货真价实地被她结结实实地利用了一次,也让陈豪颇有些郁闷。
“爸,既然您都说到此为止了,那就到此为止吧。时候不早了,我看,先开始家宴吧。”马飞云就神态轻松地道。
“扶我下去。”马老爷了怒气稍消,就点了点头,走下了楼去。
马鸣玉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自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得憋气又窝火地坐在旁边。
此刻,屋子里已经被勤快的小阿姨们收拾好了,桌子也早已经摆上,菜肴早已经流水价地端了上来,随着酒香与菜香的香气扑鼻而来,刚才还冷冰冰的尴尬氛围一扫而空,家宴的感觉逐渐倒是上来了,而每个人脸上都挂起了盈盈的笑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也让陈豪不得不服气这些大家族的人委实厉害,这变脸的功夫实在够强悍啊。
席间,马鸣玉身为马家老大,就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了盒子,一打开盒盖,扑鼻的香气传来,盒子里装是的一串沉香木手珠,手珠颗颗晶莹圆润,呈现肉色,一看就是至少不间断地盘了五十年以上的那种,这种材质再配合上这种已经盘出来的成色,恐怕没有五十万都下不来,绝对是一件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