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与芈庸一起去粮仓。
粮仓很大,占地面积足有七八个足球场,一个个粮圈矗立粮仓中,里面共有二十多个粮圈,每个两人多高,芈庸打开其中一个粮圈,从里面流出黄灿灿粟米。
但只有十余个才有粮,陈锐一一走访,确认每个里面都是粮,没像后世那样都是虚假的。
芈庸拍着粮圈道:“当初只收来这么点,就算我们敞开收购,也不可能收满。”
陈锐拨弄手里粟米,说:“必须想办法弄来其他粮食。”
芈庸带着他走回县衙,两人坐定,侍女奉上泡茶,他才开口道:“不好买,天下繁华莫过于关中,其余地方哪有这么多粮食?”
陈锐喝口茶,见郑姝热得满头是汗,道:“县尊,叫郑姝去洗洗脸吧,她太热了。”
芈庸招招手,叫侍女带郑姝出去。陈锐这才开口:“这些粮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坚持到秋收?”
芈庸道:“坚持到秋收没什么问题,当初这些粮食就是按照到冬天留的。不过明年怎么办?春天到夏天青黄不接,肯定没有粮食,而且今年这么旱法,颗粒无收,连良种都留不下。这才叫人担心。”
陈锐仰天长叹,半晌后道:“县尊,如今只有积极自救一途。你应该再找些人来,学习打井办法。第二,赶紧叫人暂停所有粮食外运,谁都不行。第三,积极组织大家抗旱。”
芈庸有些烦躁,起身不耐烦道:“你说这些都简单,可使有用吗?井水走不了两丈就干,而且现在很多地方还没井,排过去都不知道得多久。抗旱,天命岂可违?”
陈锐淡然道:“人定胜天。”
芈庸走来走去,像个暴怒的狮子:“胡说。现在只能防备大灾后的大乱。”
陈锐正色道:“县尊!你冷静点,现在只不过初露旱灾苗头,距离大旱还有很多时间,就算我们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不受灾,也得想办法救灾,否则到时赤地千里,洛阳岂能独善其身?
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到时候救灾压力也小,绝不能坐以待毙!你若不愿意救,我来救。洛阳是实验区,我还是副县令来着。”
芈庸道:“钱粮呢?没有钱粮说什么都是白搭,哪来钱粮?你也看到,县里只有这么多钱粮。”
陈锐斩钉截铁:“派人去南方,南方肯定有粮!”
长江沿岸、江淮地区现在已经非常发达,虽然达不到后世的程度,但买些粮食并不是大问题。
郑姝回来,两人差不多达成共识,那就是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抗旱,二是从南方买粮。
几天后,旱灾越来越明显,所有人都知道今年肯定是大旱之年,吃过早饭,陈锐叫郑姝推着他去田间地头走走,人心惶惶,很多人都睡地里,日夜不停抽水。但速度太慢了,根本不可能浇完。
按照陈锐估算,今年起码减产一半以上。
早上起来田间稍微有一丝凉气,很快就消失,太阳刚升起没多久便大展神威,田里的禾苗无精打采,开始卷叶,到中午时整个叶子都像烟似的卷起。
闷热的风吹动长发,陈锐转头看郑姝,只见她满头大汗,脸跟熟透的虾似的,红彤彤的,他于是叫停,缓缓下车:“放下车,我走路就可以。”
郑姝抬手擦汗:“怎么了?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陈锐笑道:“我走路没问题。你放心好了。天气太热,不用推了,咱们只走一段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