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纠正她:“我会笑的,我也会哭,我知道什么是可怕。”那些厉鬼,在人眼中就是可怕的。
说着,他露出一个笑来。
赵瑛盯着他的笑脸看,半晌,像是终于找到了这人的弱点,解气地骂他,用最恶毒最凶狠的语气嘲讽他:“没有用的,姜遗光,你再怎么模仿,也是不像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们说了,我就会知道。”姜遗光固执道,“我会懂的。”
赵瑛哈哈大笑起来:“都说了,没用的,你的心是死的,你感觉不到。”
“没有死,它在跳。”姜遗光按住胸口,说。
“你还是不懂。你不懂人的七情六欲,不懂喜怒哀乐,你只是在模仿别人的表情而已。”赵瑛说,“你看,我都这样骂你了,你也不会生气。”
“你现在就算摆出一张生气的脸也没有用,你根本就不像个人!”
……
到最后,赵瑛骂累了,她自觉得了胜利,准备回家去。
“我就当你没来过柳平城,你也别去找我阿娘,小心她再打你一顿,她的脾气可没我这样好。”
“滚吧!下回再来,再叫我看见你,我一定把你的事儿说出去。”
姜遗光看她一眼,感觉她在骗自己,认真道:“你不会说的。”
赵瑛立刻跳脚:“谁说我不会?你试试?”
姜遗光又看出她这回是认真的了,不知怎么说才是好,只好不说话。
他心想,赵瑛为什么会知道?她们来查看了吗?
蹲下去摸摸那些土,上面已经覆了一细草,不像是有人翻动的样子。
还是说,近卫为了知道自己究竟打听了什么,宁愿泄露自己的消息?
他在南夫子坟前站了很久,车夫催他,才起身离开。
第80章
江水已化冻,一艘挂着皇室旗幡的船往南去。
传旨太监并数十护卫,七八个水上好手,都在船上,周遭有好些商船远远地跟在后头,顺着皇家船一块儿走。
当今已算难得的太平年,风调雨顺,百姓衣食富足。各处有匪乱,陛下也都发兵来剿,只是这水上行船还是有风险。
别的不说,从两浙到两广一带,水路开阔,钞关间隔得远,水匪极多。
一个惯常走水路的船夫说:“再往前,这附近就有个老大的水贼帮,叫个什么赤月教,神出鬼没,几年前,知府老爷派人去剿也没成。据说附近有村子给他们递口信,全都帮着那赤月教哩。”
传旨太监胡禄啊呀一声:“那些刁民,竟有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