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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你们怎么不去抢?我们怎么可能交得起?”陈启一听就急了。
“求求各位贵人,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全村老小吧……”里正不断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又红又肿。
山娃子跪在一旁,神色阴郁。他拽了拽里正的衣角:“大伯,别求了,我去服役吧。”
“你不能去!”里正呵斥他,“你要当大官的人,怎么能去服役。”斥责完,又继续哭天喊地抹泪,捶地哀嚎,用那种满是乞求的目光仰视几人。
此刻,几人心里原有的几分同情已完全消失殆尽。
一次又一次,他们几人几乎都麻木了。
这哪里是要钱?这是要他们的命!
他们恨不得这些衙役赶紧把人抓走。每一次都是如此,他们咬咬牙掏了钱,结果不过半刻钟,又有新的衙役再过来征税。
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带走?为什么他们一开始要插手?
仔细想想,如果他们一开始选择不去找这些村民,而是直接在村里住下,是不是就暂时不会死?
如果他们一开始不帮忙交钱,不多管闲事……
可惜,已经晚了,他们不能放任衙役,且必须护着这些村民。
这就是死劫的诡异难缠之处。
黎恪亦觉得十分头疼。
他真的拿不出钱来了,身上也没有什么能抵押的事物。
难道真要他们代替这群村民去服役?
不,应当还有别的法子。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只是被他们忽略了。死劫再怎么诡异难缠,也不会完全把人往死路上逼。
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化解厉鬼心中的执念?
陈五也顾不上先前那点龃龉了,几人在人群撕扯推搡下艰难地聚在一起,陈五忙问:“现在该怎么办?”
跑是跑不了,无论跑到哪里村民们都能找到他们,然后就是一群人推推搡搡来到村口,面对衙役一次又一次的勒索。
拒绝也不行,无论怎么拒绝,这群人都跟疯魔了一般,完全无法理喻,只会磕头恳求。
“快想想办法,他们又要异变了。”贞娘声音中带了些哭腔。
陈五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吼声:“我也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逃不得,给不出,无法拒绝。
该怎么做?怎么做啊!
抱着贞娘大腿哭泣的一个妇人眼里再度流下血泪,那张哭嚎的脸逐渐诡异地扭曲起来。
那妇人怀里的孩子亦哇哇大哭,哭声尖锐如针扎,随着婴孩的哭泣,小脸变得阴白。
“我没有钱了,你们再怎么逼我,我也没有钱。”贞娘大叫道,要把抱着她腿的妇人推下去。
那妇人软倒在地,犹如无骨的虫一般扭动两下,绵软地爬起来。
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哭的身影,都开始扭动抽搐,蠕动着,不断要往几人身上爬,一张张嘴张得老大老大,嘴里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