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街道上,刚至清晨就有为了生计,早早出门的人来来往往,昨晚的大清洗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们。
也对,就像森林里的第一声鸟鸣,往往是清脆欲滴,来自食物链底层的小鸟,它们才需要早起吃虫。
而那些以它们这些底层肉为食的秃鹰,才没有什么考勤打卡,慢悠悠地睡到饱,出门就能随便大快朵颐。
毕竟这钢铁森林的鸟儿这么多呢,让它们随便吃,以鸟群的数量咬咬牙也能忍,何况根本反抗不了。
就算伤筋动骨,也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节衣缩食,加快繁衍,或者舍弃一切逃往别处,可。。。。。。
“。。。。。。这世界真是在哪都一样啊。”
一个年轻人垂着头,捧着咖啡踩点进公司,劣质咖啡的苦涩弥漫进心田,然后被这里的干涸惊得掉头就跑。
他本来没有喝咖啡的习惯,毕竟他来自一个小乡镇,从小不喜欢这除了苦难没其他味的牛马兴奋剂。
但身体需要这个,他也只好在被压榨体能的同时,再被头顶的人收割走部分酬劳,维持下一次的酬劳获取。
“一个个的都在干什么呢?!臭着一张脸怎么好好工作!搞得公司欠你们钱一样!那几个踩点考勤的过来!”
终于等到他已经工作两小时后,他头顶的秃鹰来了,一进来就是先看打卡记录,然后冲出来对他们指指点点。
没有办法,年轻人只好站起来,他已经换过一次工作了,积蓄怎么也攒不下来。
最近农民父母因为年年赔钱,迫于生存把地卖了才还清债务,前两天刚来城市投奔他,老人什么都不懂。
又因为劳苦落下病根,整个人像块干瘪的树皮,听说房价要跌了,他想要趁这机会。。。。。。
“你们这些人!公司收留了你们,却不知道一点感恩!既然这样,累积三次踩点的记为一次迟到。。。。。。”
站在唾沫横飞前,他和其他几个同事都努力挤出赔笑,不去反驳,没有理由,反正解释了也没用。
站在这办公室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条虫,鸟儿还有翅膀逃亡,而他只能在烂泥巴里,扭动挣扎。
虽然他的老板也算不上秃鹰,顶多是一只欲成为秃鹰的大鸟,但也足够对他任取任夺了。
而老板想要成为秃鹰,就要吃的更多更多,很简单的道理,吃的多长身体,可这对虫们来说就是场灾难了。
昨晚的动静,他夜里昏昏欲睡也有听到动静,来公司的路上也看了几条官方新闻,似乎几个金雕落网了。
但微微抬眼,从额头处看着自家老板,他对那些太远的事毫无波澜,就算一批秃鹰没了,还有下一批顶上。
这些大鸟做梦都想用汉白玉铺地砖,黄金当电线,把故宫搬进自家的厕所了,根本没什。。。。。。
“砰!”
一只大脚将办公室的厚重木门踹开,听说还是什么什么茶树的,但现在进来的人对它毫无一点温柔。
突如其来的震声,如同惊雷一般,吓得几条虫噤若寒蝉,而面前唾沫横飞的大鸟也张了张嘴呆在原地。
几个肩上还披着晨露的大汉,凶神恶煞地迈进来,服饰各异,如熔岩快要喷发的气场下是平静如水的眼神。
很快,这几个和老板年龄相仿的中年人,目光锁定了在办公桌后面惊疑不定的大鸟,吓得他脸肉一抖!
“你们是谁?!等等,你们要什么!”
只见几个中年人,一个拿出手机比对老板的照片,一个上前把人拖开,让另一个人熟练地翻动办公室。
在老板的警告与质问中,很快那个人就从一些角落里,找出了沓沓文件或小本本,见状老板吓得暴跳如雷。
同时,比对照片的人朝其他人点点头,顿时几只大手把老板按得死死的,然后从他身上摸出两支手机。
于是,上一秒还宛如一个职场蛔虫,搜刮见不得光账本文件的中年人,下一秒就化身专业修机二十年师傅。
“确认了?”“嗯。”“带走!”
从进来雷厉风行,到老板面如死灰,这群孑然一身,气场如同火山爆发,欲图烧灭的中年人,不愿多说一句废话!老板已经不敢动了,这是他的生存本能在警告他。
这群人的眼神仿佛已经没有自己了,全是对周围某种玉石俱焚,只图畅快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