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远远的看着,心里已经异常的怪异。
她不明白,肖嚣怎么已经找到了窒息人偶,也可以开枪了,但硬是又把枪放了下来,反而主动向前走了过去。
虽然说,已经形成了窒息之巢后,单独向窒息人偶开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因为窒息之巢,便代表着这个畸变问题,已经扩散,窒息人偶与周围的死尸,形成了一个整体,犹如伤疮,需要整体清理。
但无论如何,肖嚣直接向窒息人偶开了枪的话,也会对这片窒息之巢,形成一定的影响,减轻事件的麻烦。
而肖嚣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妈的,我枪法这么烂,这么远的距离大概率是打不准……
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快速的拉近着与窒息人偶的距离,沿途还要躲避着地上蠕动着的血肉组织。
但同样也就在肖嚣快速靠近时,那个穿着满是污垢白色衬衫的男人,忽然身体动了动。
他慢慢放下了两只手,瞪着黑洞洞的眼眶,向肖嚣投了过来。
此时的肖嚣,正处于思维爆炸,高度紧张的状态,大脑在超负荷运转之下,目光与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眶,骤然撞击到了一起。
……
……
“嗡……”
这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绵密而庞杂的精神力量,彼此切割,闪现出一组组疯狂的画面。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非常普通的男人,普通到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会是他。
【出生在普通的家庭,在普通的环境里长大,上学的时候成绩也普通,没有特别的不专心学习,只是总是没有那些成绩好的学生一样聪明的脑子。
毕竟之后,在大厂子里找到了工作,甚至还因为头脑比较灵活,提到了业务口,做过几笔大单子。
于是,顺利的结婚生子,幸福悄然到来。
然后,也是很普通的,妈妈生了病,自己当然要负责,花钱治疗,只是,没想到会花那么多,但还好,这几年的积蓄,扛得住。
认真工作几年,钱就回来了。
但没想到,厂子倒闭了,自己只好去找新的工作,但新的厂子并不友好,给出的薪水连以前的一半都不到,事先承诺的福利也取消了。有过辉煌的自己,当然不肯屈就,他做了一段时间就离职了,只以为可以找到更好的,最起码,也是跟自己之前的那份工作,相差不会太大的,但他没想到……
一次次找到新的工作,又一次次离职,仿佛某种诅咒开始缠绕着自己。
钱越花越少,债越欠越多,孩子的学费,补习班,家里的补贴,需要赡养的四老,无数只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好需要钱啊,但钱就在那里,自己拿不到。
他越来越努力,拼命的工作,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玻璃瓶子里乱撞,结果钱却更没有赚到,反而一个不察,被过去的朋友骗走了一笔。
那是孩子上学的钱,妻子破口大骂,他只是抱着脑袋蹲在门口。
幸福的时候,日子总是很快的溜走,不幸的时候,时间却仿佛停了下来,每一秒都好难过。
终于,在孩子一次发高烧,妻子打了无数个电话让他送钱过来时,他看着信用卡里空荡荡的余额,被深深的无力感捕获。
妻子提出了离婚,他来到了空荡荡的大街上,父亲打电话过来,说妈妈病情又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