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飞花令结束,七个人果然还是没分出胜负输赢,皆得了沈府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女子拿到的是缂丝大师李定柔亲手制作的缂丝团扇,李定柔的缂丝制品千金难求,沈家竟然一出手就是随便送的小礼物,这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叹于沈家的实力。
而男子的礼物则更是叫人咋舌,一把折扇,上面或题字或作画,落款竟然是蓟州北介寺的高僧无涯。
无涯是禅宗高僧,号称诗书画三绝僧,他的真迹比之李定柔缂丝更难得,只因这位隐士高人常年闭关,根本不见外人,即便专程上山寻访,也不见得有缘能拜见。
这回的礼物送出,直接令全场都激动了起来,那些千金求贴入场的人更是觉得不虚此行,刚刚还踌躇着不知要不要主动参加的人此时肠子都悔青了,都在发誓下一回一定要争取机会参与。
景帝对于这两样礼物也甚是好奇,不由得出声询问沈东林。
沈东林也没什么隐瞒,起身回道:“回陛下的话,那位高僧无涯和臣诗文唱和多年,这一回是臣提前一年和他约好,请他专门作了扇面,上月派人专程往蓟州取了来的。”
景帝不由惊讶,这高僧果然不同凡响,画几个扇面提前一年预定,这还是诗文唱和多年的老友。
众人一听沈东林这话,刚才那点子羡慕嫉妒,此时也尽都散了,人家镇国公能和三绝高僧诗文唱和多年,那可是真本事,用钱用权可是绝换不来的。
“那李定柔的缂丝团扇呢?”景帝刨根问底,“买的吗?朕听说可不好买。”
沈东林笑道:“回陛下的话,那团扇也不是买的,李定柔大师早年和内子相识,她二人都拜在一个师父门下,只是内子学的是湘绣,而□□因为天资极高被师父选为缂丝的唯一传人。这一回也是内子专门往苏州拜访,才得她相赠这些团扇。”
“原来如此。”景帝听了不由感慨,“得天独厚,用心良苦,沈卿你可是费心了。”
“臣不敢当。”沈东林苦笑道,“说实话,也只得了这些,再没有多余的了。臣也是没想到,陛下和两位娘娘选出的人都这么厉害,一下子便把臣和内子这一年的准备都用尽了。这也是陛下洪福齐天,随意一选便是出类拔萃的才俊。实乃我大瑄之幸,天下万民之幸!”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东林平日里瞧着清高,怕马匹的功夫可着实是炉火纯青。
景帝果然受用非常,当即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道:“怕什么,接下来若是还需什么奖品礼物的,朕来出就是了。”
叶棽挑了挑眉,果然见到淑妃脸色不好地别开脸。
刚好此时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低声回道:“殿下,欧阳先生回,那抽签的盒子是由国公夫人亲手准备,之后便交给了她贴身的大丫鬟叫喜鹊的。后来经喜鹊的手,交给了国公府管家沈德禄,再然后便是管家交给了镇国公。”
叶棽想了想,道:“所以是谁动了手脚?”
侍卫道:“据推测只有喜鹊可能动手脚,因为管家拿到盒子之后出门就转手给了国公爷,而且管家并不知道里面的签是什么样子的,他来不及。”
叶棽“嗯”了一声:“既如此,那便找那只鹊儿,今日一定要问清楚。”
侍卫应了一声便去办事,傅衣这时带着两个小丫鬟也回来,小丫鬟每人手上都抱着一个大靠枕。
傅衣笑着接过一个靠枕道:“殿下,奴婢找人拿了两个靠枕,您垫一垫腰吗?”
叶棽点点头,向前倾身,抬头不经意地扫过远处,宁易正和唐哲坐在一桌,两人正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旁边已经没了文铮的影子。
微微勾唇,这小东西还挺能聊。
不过那边离的远,多是些没什么身份的人,因着朋友关系,或者商人买了请帖进来,亦或者那些不甚有名的文人墨客。
他们都没有领号牌,自然也不是这次宴会主要关注的对象,绝大部分人不过是来看热闹长见识,也有一小撮则是抱着投机的心理,眼睛闪着精光,不时扫过另一面大家闺秀的桌子,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宁易和唐哲两人在那里倒也不算突兀,叶棽想着,与其把他拉在身边伺候,倒不如放他自在一些,只要他高兴就好。
这边第二个环节已经开始,仍然是抽签,不过这一回则没有什么比试游戏之类的,而是抽中了谁谁就要献上才艺表演。
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如果有人放弃,那么如果有人愿意自告奋勇地表演,也是可以顶替的。
有了刚才飞花令的基础,这一回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又听说皇帝可能还会有赏赐,众人更是卯足了劲地盯着抽签。
叶棽招傅衣过来,轻声交代了两句,傅衣神色一凛,立刻转身去了。
没过一会傅衣仍旧转回来,给了叶棽一个“都安排好了”的眼神。
叶棽唇角微勾,坐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真想带宁易回行宫睡觉啊!
这一回抽签,第一只签仍由景帝抽出,谁知被抽到的的竟然又是齐欢。
淑妃一心都挂在景帝身上,除了叶棽,她是最早发觉景帝对齐欢起了心思的人,刚才飞花令之后她便叫人暗中把齐欢的号牌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