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酒坊墙头上的土匪尸体,对一些人起到威慑作用,但对一些人适得其反,他们开始打起了尸体的主意。
夜暮,有人偷偷的来放下尸体,割肉带回家煮吃。
佟冰绝不放任这种事发生,他不是可怜那些土匪,他是不让人吃人的现象在他眼前发生。
人一旦吃了人,人性就丧失了,最低的道德底线也没了。
他宁愿让这些人饿死,也不让他们为了生存变了本性,他们只要吃下了人肉,吃惯了人肉,相反,就变成了祸害。
所以,只要发现有人盗尸,就放枪把他们打退。
这些日子,非常时期,酒坊的人哪也不敢去,包括佟冰在内,他们对外界的消息,只能靠驼背少年何启航来当他们的眼睛和耳朵。
何启航天生就是个潜伏的高手,动作机敏,来无影去无踪,最能很好的规避危险。
众人从他那得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了,繁华的街道冷清得空无一人,什么酒楼赌场街铺的全部关门。
唯一的声音,只有四处抢粮杀人,开始有人易子而食了。
官府和卫将军的部队也来处理镇压,但起不到作用,没有解决粮食的根本问题,饥民中的悲剧越演越烈。
想到丽春院的安危,佟冰要去把秋蝉和姑娘们接过来。
以前他想过酒坊一定会被攻击,为了秋蝉和姑娘们安全,所以没有把丽春院的人转移过来。
现在还不转移,怕是没等到饥民洪水般淹没酒坊,丽春院就先遭了殃。
在重甲骑兵的护送下,佟冰去了丽春院。
五月的天空,零星飘着碎雪,落地即化,气温忽高忽低,天气暖和时冒出的草芽,一夜之间又被冰霜冻枯萎了,导致田间地头一片荒芜。
许多树的皮都给剥了,光秃秃的失去了生机,饥民们饿到已经啃食树皮了。
一路行来,见不到牛羊牲口,听不到鸡鸣狗吠,所有能逮到的动物,都进了饥民的肚子。
同样,大街小巷,往日繁华不在,见不到半个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空气中飘荡一股难闻的味道,佟冰知道,那是死人的味道。
饥民人人自危,现如今已经到了不是抢粮不抢粮的问题,没有粮食可抢了。
他们躲藏起来,都不想被人发现,要么悄悄饿死,要么行一些惨绝人寰的事让自己活下来。
街道冷清得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人们的心理已经扭曲,默契下都在上演着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
今天有可能还是猎人,明天就成了猎物,如此循环,直至强者与强者的对决。
走在大街上,佟冰明显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那是饿狼的注视,而他是行走的羔羊。
但重甲骑兵威风凛凛神武飞扬,使人生畏,不可冒犯。
看到这一切的景象,佟冰很是担心丽春院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最后一次离开丽春院才半月的时间,那时百姓还在饥饿的边缘挣扎,还保留着道德和人性,没想到,世界变得这么快。
虽然他走时留给丽春院不少粮食,还把平时出行保护他安全的几个随从留了下来,加上歌剧院看场子的猛汉,足有十七人。
都是武艺不错的人,对付那些想打丽春院主意的饥民,已经够了。
但回想到攻击他酒坊的那些饥民,个个如狼似虎,失去理智,佟冰一阵阵后怕。
他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转移丽春院的姑娘们,要是秋蝉有什么三长两短,他……
他的心怦怦跳,急于想赶到丽春院,又惧怕看到不一样的丽春院。
距丽春院隔了一条街,佟冰就闻到一股煮肉的香味,还夹杂腐肉的臭味,佟冰心里一惊,但他安慰自己,那不是丽春院里传来的,是别的宅子传来的。
重甲骑兵的头领却指着丽春院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