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薛舒原先在外面坐着,听见声音,朝后一看,发现宋忱来了:“出来了,你也被那小子闹烦了?”
宋忱微微抬眸,谢时鸢已经不在了,外面仅有薛舒,他摇头:“没有,是我有话和夫人说。”
和往常不同,宋忱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悲意,难得郑重。
薛舒一改调笑,正了脸色:“何事?”
“您还记得,谢时鸢纳妾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宋忱问。
薛舒眉心一皱,顿了小会儿,也许是谢时鸢所行之事太过大逆不道,薛舒经他提醒很快就想起来:“你说的是,和离?”
宋忱袖口一紧,嘴上坚定道:“对。”
薛舒这下知道不对劲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惊疑:“你想……和谢时鸢和离?”
宋忱有瞬间失神,最终还是道:“嗯,我想。”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是一团乱线,终是会影响宋家,宋忱不想再和谢时鸢纠缠下去了。
薛舒有些意味难辨。
她是一步步看着二人从相看相厌,到现在的相敬相爱,准确来说是谢时鸢,因为宋忱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不过现在突然变了。
薛舒定定盯着他:“谢时鸢现在很喜欢你,他还会接你回来,你知道吗?”
宋忱呼吸微窒,许久才轻声道:“我知道。”
见他这样,薛舒想了想:“我承诺过你的,现在也依然作数。不够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两天,如果你还坚持,我会替你办到。”
她答应了。
宋忱从胸腔深处吐出口浊气,朝她一拜:“谢谢夫人。”
薛舒说要他考虑几天,虽然宋忱觉得没什么好考虑的,但也顺了她的意,打算过些时候再和她说。
在侯府不过短短一日,宋忱就回了宫。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没再见过谢时鸢,那不知名的药丸也好久没人给他送。
直到有天晚上,刘公公亲自端了个东西过来,他永远是那副笑眯眯的老狐狸模样,今日犹胜:“侍君,洒家给您送药来了。”
宋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问话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什么药?”
“是根治你顽疾的药,谢大人千辛万苦寻来的,你快些吃了,别辜负他的一片好心。”刘公公回。
宋忱眼里闪过一丝波澜:“他找的药,为什么是你来送?”
刘公公放下盘子,面对他的质问,一脸平和地解释:“谢大人在陛下那里商讨国事,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他特意托付奴才来的,侍君若是不放心,可以差人去养心殿一问。”
宋忱盯着黑匣子瞧了几眼。
连末主动上前:“公子稍等,我去瞧瞧。”
宋忱没拦着。
连末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宋忱用眼神询问,他点了点头:“我去确认了,确实是这样。”
刘公公淡淡一笑:“侍君现在可以服下了吧。”
宋忱动了,他只当那药物和以前吃的一样,吃下去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刘公公俯了俯身:“洒家告退。”
宋忱目光收了回来,面上没什么情绪。
他不知道,服药后白日里不会有变化,那颗药的药效直到晚上才发挥出作用。夜里,留春宫悄然一片,只有床上睡着的人的一点声息。